這讓她想起從前兩人一起並肩作戰的時候,那會她吃飯總是沒有吃相,而他不管是萬兵臨陣,還是風月之間,他吃東西總是那麼從容。
這份貴氣,與生俱來的體現在他身上。
他無視她的目光,淡淡的吃完喝了口水,就倚在樹幹上,閉目養神。
長槍立在他身邊,槍柄上的紅櫻隨風起,儼然一個不怒自威的將軍。
薑黎離這一刻才把他與戰爭實際的聯係在一起。
‘你要帶我去哪裏?‘
“帶你去看看,戰爭的殘酷”他口氣平淡得象是要帶她去看煙花。
“你不是要出征嗎?”薑黎離隱隱感到不安,這份不安,到底來自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他瞥了眼她手中的饅頭,“你現在最好抓緊時間吃你的東西,今天入夜之前,別指望我再會停下來讓你吃東西。‘
說著,他起身為馬去旁邊的小溪洗刷,迅速降下長期奔跑的體溫。
薑黎離有些作心,在她看來,那匹馬都比她有地位。
“你對我難道就不能象對你的馬那樣尊重?”
他回頭,投來不屑的一睨,“這馬是我的夥伴,你呢?”
“我……”薑黎離輕咬了唇,心說,我是你大爺。
“丫頭,奴婢!”他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轉過頭去認真做著手上的活。
“丫頭也是人。”她盯著那後腦勺,恨不得拾起一塊石頭,就這麼砸過去。結果把饅頭當成他,大口大口。狠狠地啃著。
他眼角處看到她的模樣,莞爾一笑。
等她吃完。赫郎才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順手把她提上了馬,二人馬不停蹄一路急趕。
直到太陽落下西山,遠遠看見一座城池,赫郎才停了下來。
他帶著馬,轉進附近密林,下了馬,靠在大樹上就地閉目休息。
薑黎離望著遠處那抹隱約的城池,“前麵是什麼地方?”
“琴川。”他也不睜眼。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你最好休息一下,晚上在琴川別指望休息。‘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兒?”薑黎離蹲在他麵前,歪著頭看她。
赫郎將手枕在頭下,曲起一條腿,仰天躺倒,不再理會薑黎離。
“喂,我問你那……”薑黎離伸腳踢踢他的小腿,“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看來你的確該去學學,丫頭是怎麼跟主人說話的。”他漫不經心。似乎嫌薑黎離打擾了他休息。
薑黎離象被點了穴一般憋氣,起身就走。
剛走出幾步,“嗖”地一聲,邁出的腳被拉住。邁不出去,他的長槍槍尖穿過她的裙角釘在地上,槍柄不住顫抖。
“不許離開我五步之外。”身後傳來慵懶的聲音。
薑黎離有片刻的呆滯。回頭看去。
“把我的槍拿過來。”他象是眼皮都不曾抬過一下,更別說變化姿勢了。
薑黎離心一哆嗦。看著眼前的槍,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勉強擠出個笑臉,“你槍法很準。”
得到的卻是他仿佛睡著的沉穩呼吸聲。
薑黎離鬱悶,不敢再招惹他,不然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老老實實地拔出長槍,這槍十分沉重,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拖到他身邊,重重地丟在地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癱坐在他身邊,喘著粗氣。
赫郎閉著的眼角化開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笑意。
自從啃了那個饅頭,已經好幾個時辰,再沒吃過東西,也沒喝過水。
薑黎離又累又渴,蹭到馬旁。
她記得他之前是在行囊裏取出的饅頭。
赫郎半眯了眼看她小心翼翼,暗笑,真是一個不會吃虧得丫頭。
“右袋裏。”薑黎離正翻著左邊袋子的手一抖,回頭擠了個討好的笑,繞到馬的右邊,取出三個饅頭,順手取下水囊,走到樹下。
遞了兩個饅頭赫郎,又拔開水囊的蓋子,把水遞了過去。
赫郎順手接過,喝了口水,又遞還給她。
薑黎離伸手來接,手無意中覆蓋在他的手上。
二人視線同時落在疊在一起的手上。
薑黎離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忙裝作沒事一樣,把手挪開。
為了掩飾心裏的慌亂,把水囊送到嘴邊,就著囊嘴喝了一口。
眼角餘光見他的眼瞬間黯了下去,才想起,自己和他共用了一個水囊。
氣氛瞬間變得怪異。他不止一次地吻過她,那些吻讓她憤怒,讓她沉陷。
但這奇怪的感覺,卻讓她麵紅耳赤,心裏莫名的慌亂。
‘你喜歡吃饅頭?‘薑黎離呼了口氣,為了打破這個尷尬氣氛,問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呃?‘赫郎一愣,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她這句莫名的話。
‘啊,哈,我是說容景就不喜歡吃這個,他啊,吃東西特講究……‘話音未落,薑黎離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越解釋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