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千君來的時候,劉文傑正瞪大了眼睛在恫嚇桌子上的一盆茉莉。
“要是把花給嚇死了,你王妃嫂嫂可是會生氣的!”千君慢條斯理地坐在椅子上,說。
劉文傑一轉身,猛地撲了過來!他兩隻胳膊搭在千君兩側的椅子上,腦袋蹭在千君的胸膛上,鞠一把鼻涕捧一把心酸地說:“大哥,你幫幫我吧!我受不了了!”
那委屈都能擠出水來。
千君頓時感覺非常驚悚,遂伸出一根指頭抵住他的額頭,把他推離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又用兩根手指頭撚住他的兩隻袖子挪到一邊,成功脫離了他炙熱的“懷抱”。
“說吧,什麼事?”
劉文傑一屁股坐到剛才千君坐的椅子上,說:“還不是顏昭君那個死丫頭?原想著她會跳兩支舞,我想把她送到老艾身邊,暫時做一個舞女安頓下來,沒想到她嫌那裏不幹淨,死活不去,一門心思非要進太子府!”
千君自後腰拿出一把木骨折扇,悠閑地扇了兩下,說:“你說你是不是活該?人家好好的一個清白姑娘,你非要把她送進青樓,她沒拿刀砍了你就算仁慈了!依我看,不如娶了吧!”
劉文傑哭喪著臉說:“你也知道我娘的脾氣,要是娶了她我就這輩子不用再姓劉了!更何況,她根本不想嫁給我!說是讓她去跳舞,不過是個緩兵之計!誰讓這丫頭死腦筋不開竅,非要跟著你。大哥,你這裏真的就沒有什麼空缺?侍女啊,哪怕是廚娘,掃地的,隨便塞一個給她就行!”
再缺也不能要對主人有覬覦之心的侍女!
千君搖搖頭:“不缺!”
麵對如此堅定的拒絕,劉文傑隻得悶悶不樂地回家了。
劉文傑前腳剛走,聶如意後腳就來到了前廳。
看見她,千君迎了上去,關切地問:“怎麼不休息又出來了?”
聶如意仰臉微笑:“沒事,我不累。夫君,你剛從滄州回來,又趕著去見了皇上,本來應該好好休息兩天再去見我父親,可是剛剛他派人來說要讓咱們盡快回去一趟,有要事相商,所以我特地來告訴你一聲。”
千君微微考慮了一下,說:“那就回去吧,正好是三奶奶的忌日,回去上柱香。”聶如意點頭答應:“我去換件衣服。”
說著就要走。
“等一下!”
千君說,看她不解地轉過身來,輕輕的拿掉了她頭上沾的一片粉色花瓣:“現在去吧!”聶如意捂住臉,害羞地笑了:“剛才從那邊過來,一路都沒有發現!”
千君輕輕擰擰她的小臉,說:“鮮花美人,恰好相映成趣。”
聶如意臉色微紅,急忙抬腳離開前廳。
一個時辰之前,聶府。
聶寒在書房裏練書法,聶夫人在旁磨墨。濃黑的墨,雪白的紙,蒼勁有力的筆法,相得益彰。“叮鈴鈴!”書櫃上掛的一個小鈴鐺突然傳來了極其細微的聲響。聶寒下筆微微一頓,便知道是他來了。
“起風了,夫人!”他說。
聶夫人對此心知肚明,放下手裏的墨塊,說:“我去給老爺拿件狐狸披風!”
說罷,就輕移蓮步,出去了。
聶寒眸光一暗,放下手裏的狼毫筆,來到書櫃前麵,抬手轉動一個青色瓷瓶,隨著“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隱藏在書櫃後麵的密室露了出來。他閃身進去,順著台階走下來,千照正在密室裏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