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錚錚,如高山之銀雪,又像沙漠腹地的荊棘,一勾一撥,盡是道不盡的悠悠情思。聞者不禁撫心感歎,幸得古有伯牙子期之誼,今人才得有如此美妙的音樂可賞;而遇得這琴師又是一大幸事,可謂“此生足矣”。
《高山流水》終了,屋內仿佛還有回響。
“念魚姑娘的琴聲已經可以繞梁三日了!”柳欣撫掌笑道,“柳某真是三生有幸。不過接下來還有些私事,不得不就此告辭。明天定當攜友拜訪,再來領略姑娘的琴技。”
他站起身來拱手告辭,艾傅出於禮節便和他一同出了房間,一直走至樓下。
內室的玲瓏輕輕籲了口氣。
就在這時,劉文傑拉著顏昭君從大門口進來了!
巧合的是,顏昭君因為羞於來到這種地方,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素色麵紗。柳欣“呦嗬”了一聲,不禁感歎“真巧”,於是走上前去,笑道:“這不是尚書府劉公子嗎?怎麼今兒有興致來這兒了?”雖是在對劉文傑說話,耐人尋味的目光卻不時地落在顏昭君身上。
顏昭君感覺很不自在,就往劉文傑的背後微微側了側,拉著他的衣袖,避著柳欣的目光。
劉文傑向來不待見柳欣的虛偽,此刻見他盯著顏昭君,心裏頓覺不快,再加上自己確實有事要辦,就敷衍地說了一句:“柳大人好。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說罷硬拽著顏昭君上樓,轉頭又加了一句,“老艾,快著點!”
“我不去!”顏昭君扒住樓梯的扶手,誓死抵抗。
劉文傑無法,幹脆就勢把她往欄杆上一推,凶狠地說:“都走到這裏了,還在負隅頑抗!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鬆手,我就把你扔下去,血濺當場,眼珠迸裂,死狀淒慘!”他驀地壓低聲音,“要是這樣,那個人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血淋淋的屍首啊,斷手斷腳,嘖嘖嘖,那叫一個慘……”
“你!”顏昭君鬆開了手,跟著他進了一個房間。臨進門時,她的餘光仿佛看到了一位戴著麵紗的美麗女子自不遠處款款而來,僅看眉目就知風華絕代。待細看時,卻不見了。
“愣什麼?”
“我好像看見了一個仙女,跟我一樣遮著臉!”顏昭君不太確信。
“你眼花了吧,快點!沒看見所有人都在看你?不嫌丟人?”劉文傑凶她。
“我才不嫌,反正也是丟你的人。”她頭一揚,傲氣地進了屋子。
劉文傑捏緊了拳頭跟在後麵:“你厲害!”
樓梯下,艾傅見柳欣露出微微惋惜的表情,直直地看著進屋的兩人,便說:“我這琴師確實是個寶,隻可惜艾某能力有限,所以還望柳大人多多向諸位大人們引薦才是!”
“那是那是!”
柳欣匆忙回頭,忙不迭地答應著,走了。
房間裏倒是挺幹淨,沒有女子的脂粉味兒也沒有硬朗的男子風格,不像居室,倒像是一個停坐休息的場所。一個琅琊瓷花瓶吸引了她的目光。精致的釉色,細膩的勾畫,乃至瓶頸彎斜的弧度都恰到好處,顏昭君忍不住感慨:“真漂亮!”
“收起你那副小戶人家的樣子,一看就沒見過世麵!”劉文傑不屑道,“這種花瓶,我家多的是!”
突然,一個枕頭橫空而來,“啪”地正拍在他的左臉上,不等他扭曲表情做生氣狀,又一個枕頭飛了過來!他躲閃不及,又被拍中了!這枕頭裏裝的可是足量的陳穀子,砸在臉上真的好疼,鼻子都被打歪了!
他頓時惱羞成怒,一步上前捉住正挑著眉趾高氣揚的顏昭君,卻又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怒從心中起,也不管什麼男子漢風度了,兩人扭打了起來。但是,因為對方是女人,劉文傑終究還是保留了大部分的實力,所以,被揍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