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頭發生疑(1 / 3)

關押姚海弘的囚室在小白房子的西側盡頭,這是一間水牢,姚海弘被鎖在水牢的鐵柱上,他的身體浸泡在一米深的水裏。

囚室的衛兵被擊昏,姚海弘的同夥取走衛兵身上的鑰匙,開了水牢的門,又開了水牢裏鎖鏈的鎖。

深夜1時30分鍾左右,軍校的電閘被人拉了,一片漆黑,由於電網失去效能,姚海弘是蹬著梯子越牆而跑的,圍牆上崗樓的哨兵被一支飛鏢擊中了後背。

“他身上有傷,不一定跑遠,快帶軍犬去追!”黃櫨向多哥下達了命令。

多哥說:“我已經派人去追了。”

“你要親自去,增加搜索的部隊。我在這裏調查,看有沒有可疑的線索。”

綠如意說:“看來這小子還真是書房裏的盜賊,用不用調我的部隊?”

黃櫨哼了一聲,“我的部門雖然人少,個個都是精兵強將,受過特種訓練,你的老兵,一個個老眼昏花,吸毒上癮,都成了鴉片鬼了。”

綠如意不服氣地說:“薑還是老了辣。我這些老兵,個個都是老兵油子,一個頂十個!”

“算了吧。”黃櫨瞪了綠如意一眼,上前與剛剛跑來的索拉教官打招呼。

正當黃櫨等熱火急火燎的追捕姚海弘時,金熾卻利用這個空隙約蘇菲到他的房間幽會,由於姚海弘的出逃,軍校裏亂成一團,學員的上課訓練暫停一天,而且軍校規定今天一天誰也不要出軍校的大門。

金熾和蘇菲在床上瘋狂了足有一個多小時,雲收雨散,兩人就像兩尾泛黑的鰻魚萎縮在床上,窗簾拉得看不到一條縫,兩個人赤裸無遺。

蘇菲盯著金熾的眼睛:“你是不是在例行公事?”

金熾的眼睛閃爍著真誠的光輝,“不,我是真心愛你的,我有強烈的感覺,你還看不出來嗎?”

“看不清,我總是生活在雲裏霧裏,我連自己也看不清。原諒我,我在雅加達上中學時,愛上了一個小男生,他也像你這樣瘋狂,也說過和你說的同類的話,我完全陷進去了,好像一下子掉進了愛情的深淵,永遠無底,深不可測,我在下麵飄啊,飄啊,好像就像在騰飛,像鳥兒一樣在歡快地飛翔,以致興奮得睡不著覺……可是後來快畢業時,我徹底地絕望了。他的父母在美國做大生意,安排他到美國留學,替他找到了未婚妻,一個漂亮的金發女郎。他跟我分手了,一個炎炎之夏,可是我的心冷得發抖,他說,沒有辦法,我的愛轉移了,小菲,我會永遠記住你!永遠記住咱們3年的同窗生活,刻骨銘心,你的愛,將照亮我今後人生的道路……”

說到這裏,蘇菲的熱淚湧了出來。

金熾連忙從衛生間裏找來毛巾,給她輕輕拭淚。

“人生就是這樣殘酷!女人是梨,外甜內酸,男人滋滋有味地吃,吃到最後,連心也丟了。男人是洋蔥,需要一層一層地剝,剝到最後,才能看到心。”蘇菲任憑淚水嘩嘩地流,淌到了枕巾上,濕了一片。

金熾看到她瘦小黝黑的胴體,感慨萬千。

“小菲,好女人溫情似水,讓男人感受母親的溫暖;好女人風情萬種,讓男人感受煙花的風流;好女人善解人意,令男人如沐紅顏知己;婦人弱心不弱智,給男人做英雄的機會。”

蘇菲歎了一口氣,說:“好男人是堅實的大地,讓女人可以快活的棲息;好男人是挺拔的大樹,讓女人可以溫馨的依靠;好男人是巍峨的高山,讓女人歎為觀止望為仰止;好男人是一座堅固的城堡,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擔驚受怕,受人欺負!人生有性別的差異,倘若男人活了一輩子都不會做男人;女人活了一輩子還不知做女人是怎麼一回事,那就是白來這世上一遭!”

金熾感動地說:“說的好。小菲,雖然你不是那種絕色女人,但是你是一種大智慧的女人,你對人生的透徹和深邃深深地打動了我,讓我在走投無路之中尋找到一種慰藉,一種知己般的情緒,一片生機盎然綠翠萋萋的彼岸,認識你,是我的福份。”

蘇菲依偎著他,“金熾,等我們結束學業,奔赴新的戰場,完成使命,我們尋覓一個和平綠色的港灣,快活地結合在一起。”

金熾的眼裏泛出清澈的光輝,“對,我們想法搞到大批的金錢,去過一種真正自由的生活!你不能事事順利,但可以事事盡力;你不能預知明天,但可以把握今天;你不能駕馭別人,但可以掌握自己;你不能卜算天使何時降臨,但對一見鍾情決不能放過共涉愛河;你不能延長生命的長度,但可以延伸生命的寬度。”

蘇菲似乎在自言自語,“綠色的港灣在什麼地方呢?法國的巴黎、瑞士的都森,瑞典的斯德哥爾摩、印度的孟買、土耳其的君士坦丁堡、加拿大的渥太華、澳大利亞的昆士蘭,不,在阿根廷的布宣諾斯艾利斯!”

金熾也興奮地說:“對,布宣諾斯艾利斯!綠色的港灣,綠草萋萋,白雲如絮,忙時井然,閑時自然,順多偶然,逆多必然,得之淡然,失去坦然,褒則常然,貶則泰然,悟通八然,此生悠然。”

金熾一躍而起,拿起桌上的威士忌酒,倒滿兩隻高腳杯,“來,小菲,為了我們今後的幸福生活,來,幹一杯!”

蘇菲也一躍而起,抄過酒杯。

“來,幹杯!”

“幹杯!”

兩隻高腳杯澎的一聲碰在一起,兩個人一飲而盡。

金熾說:“穿上衣服吧,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人敲門,還是小心點好。”

蘇菲小聲嘟囔著:“那個黃櫨她忙著抓人,顧不上那麼多。不過,她們整天圍著書房幹什麼?是不是書房裏有什麼寶貝?金熾,你有沒有參與其中?”

金熾聽了一怔,“我,我為什麼要參與進去?書房,神秘的書房,黃櫨一天到晚鎖著,她也不進去讀書,這其中一定有名堂,說不定裏麵藏著寶貝。這種老房子一般都有夾壁牆或者暗道。”

“對了,有一次我看到一個女人從房上下來……”

“從房上下來?!”金熾聽了一怔。

“對,不是書房的房上,而是連著書房的最西頭的房子。”

“最西頭的房子?”

蘇菲點點頭。

“什麼時候?”

“前幾天晚上,很晚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那天我受到索拉教官的羞辱和訓斥,心裏不痛快,夜裏失眠了,於是一個人穿好衣服到外麵透透風,來到後院,走到西頭時,正見房上有個人,我嚇了一跳;隻見那個人輕輕從房上跳下來,好像很有功夫。看那身影,是個年輕的女人……”

“年輕的女人?”

蘇菲肯定地點點頭。

“對,是個女人,身段挺靈活。”

“是誰?”

“那個身影一晃就不見了,我沒有看清楚。”

金熾思索著,“會是誰呢?她上房幹什麼?三更半夜……”

金熾眼睛一亮,“她一定是上書房了,書房裏有寶貝,她是探寶人!”

蘇菲聽了,點點頭,“對,因為西頭這幾間房放的是咱們訓練的器械,東頭連著書房……”

“這個年輕的女人到底是誰呢?不會是外麵來的人吧?”

“我想不會,我追了幾步,沒有追上,我怕碰見巡邏隊,於是趕快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你沒有報告黃教務長嗎?”

“沒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報告她,她該問我,半夜三更到後院幹什麼去了?你說我怎麼回答?我好好的,往汙水裏跳幹什麼,我傻呀。我覺得那個女人像蘇朵,那個從大陸來的女孩。”

“像蘇朵?”金熾睜大了眼睛。

蘇菲點點頭,“身材挺像她。”

金熾搔著後腦門,“可是她看起來文文雅雅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後來我悄悄來到蘇朵的房間前,趴在門前聽了聽,裏麵好像有動靜。”

“什麼動靜?”

“蘇朵在做夢,在說夢話。”

“聽清她說什麼了嗎?”

“她說,你們殺人不見血,也太缺德了!金熾,你說,如果我看到的那個人是蘇朵,她也不能回屋這麼快呀?這簡直不可思議!”

“小菲,你快穿衣服吧,咱們還是早下手為強,防備點好。”

這時,金熾已穿好衣服。

蘇菲剛拿好衣服,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金熾示意蘇菲收拾好床鋪,然後金熾去開門。

門開了,原來是俄羅斯學員舒拉。

舒拉榮光煥發,穿著一件海魂衫,下身穿一條製服褲,皮鞋擦得鋥亮,泛著光澤。

“蘇菲也在。”舒拉想往後退。

“進來吧,舒拉,沒關係,都是同學。”

舒拉尷尬地笑了笑,進屋來,在金熾示意的座位上坐下來,金熾坐在床頭,蘇菲坐在舒拉的對麵。

舒拉說:“閑的沒事,一不訓練,身體反而覺得不太舒服,剛才我和安娜打了一會兒乒乓球。”

“安娜怎麼沒到這裏來?”

舒拉回答:“安娜一般不願到男生宿舍來。”

蘇菲諷刺說:“她大概又到索拉教官那裏去了。”

安娜和索拉的同性戀傳聞,眾人皆知。

舒拉笑了笑,接過金熾遞過來的一杯剛剛沏好的普洱茶。

金熾說:“這是雲南一棵老普洱樹上摘的茶葉,非常正宗,味道醇厚,你嚐嚐。”

舒拉嚐了一口,說:“味道苦。”

金熾說:“慢慢品,苦中有甜。”

舒拉的漢語說得很好,他小時候就隨著蘇聯專家的叔叔來過北京,他在中俄邊境上居住,平時接觸不少漢人,漢文能寫,漢語說得比較流利。

舒拉有些坐立不安,表情局促。

金熾說:“舒拉,你怎麼心事重重?”

舒拉對金熾說:“你們完事了嗎?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金熾和蘇菲的熱戀,軍校裏早有傳聞,這是公開的秘密。但是蘇菲聽了舒拉的問話,還是羞紅了臉,好在她的皮膚黝黑,紅暈也被黑色遮掩了。

金熾說:“我們是老夫老妻了,不在意那些情意纏綿。”

蘇菲說:“舒拉,我們歡迎你來。”

舒拉說:“西方的習慣跟東方不同,東方的女人跟男人有了性關係,就有一種歸屬感,好像這個女人就是這個男人的一份財產了。西方女人不同,她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享受這種性生活,她把它作為一種享受。西方的大學放暑假,男女同學結伴去度假,女學生的母親會把一包避孕工具塞到女兒的挎包裏,共度性生活是尋常事,隻不過別懷孕就行了,懷孕是一件麻煩事。”

金熾說:舒拉,你說的有道理。這就是東西方文化的不同,中國遠在春秋戰國時期,社會的動蕩和紛亂,消弱了對性的控製,但隨著西漢大一統帝國的建立和發展,隨著孔子儒學獨尊地位的確立和鞏固,中國社會對性的控製才真正實現。無賴出身的劉邦本來看不起儒生,當他看到儒家的代表人物叔孫通憑借禮教把一個亂無綱紀的朝廷整頓得井井有條時,他的態度變了,在秦始皇時代惶恐不安的儒生終於在漢武帝時期找到了用武之地。董仲舒的廢黜百家、獨尊儒術的主張終於被朝廷采納,儒家一生主張的各種禮教,包括關於性和婚姻的禮教,便逐漸延伸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麵。東漢時期著名的史學家班昭,是班彪之女,她的專著《女戒》,全書僅有兩千多字,宣揚三從四德,書的主旨是‘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不可以違也;行違神祗,天則罰之。’意思是丈夫就是妻子的天,天是不可違抗的,也無法逃避,唯一的辦法就是服從丈夫。班昭在重申《禮記》中提出的婦女‘三從’原則,又提出‘四德’,即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以三從四德為核心的封建禮教,在近兩千年的曆史中,不知扼殺多少中國婦女!它已經從根本上取消了中國女人獨立的人格地位,《白虎通》中說,‘婦者服也,以禮屈從。’以義訓,婦從女從帚,是拿著掃帚打掃衛生的女人。使女人在理論上和實踐中都淪為男人的奴隸。可是曆代的統治者們卻過著奢侈淫欲的生活,晉武帝司馬炎宮中姬妾多達一萬餘人,他每晚都拿不定主意在哪裏過夜,隻好坐在羊拉的車上,任憑羊拉到什麼地方,他就睡在什麼地方。那些聰明的姬妾就用鹽汁灑在自己居住的房前灌木叢中和草地上,引羊駐足。漢末北海太守孔融曾明確提出性的享樂性質,他認為孩子不過是父母性愛歡樂的產物,父母對孩子並沒有什麼締造之恩,孩子對父母也沒有什麼必報之德。孩子與父母之間是一種自然的親情關係,男女之間追求性愛是主要的,生孩子不過是性愛的附屬品。在他看來,結婚與喝酒並沒有本質的區別。有人把中國的魏晉稱作東方的文藝複興時代,因為它的主調是人性的覺醒,遺憾的是中國的文藝複興,並沒有帶來更徹底的思想革命和輝煌的技術革命,而是曇花一現地停留在氣度、文采和瀟灑的表麵,其結果人既沒有徹底覺醒,性也沒有徹底抒發。

蘇菲說:“據說中國的後趙皇帝石虎在位期間,到處搜集美女,一次就搜集3萬多人,兵丁挨家挨戶搜捕美女,抗拒者當場處決。前秦皇帝符生,瞎了左眼,他命令宮女與其他男人性交,自己率領群臣在一旁觀看,還命令宮女與山羊性交。劉宋皇帝劉子業把所有王妃、公主召到皇宮,命令他的手下輪流奸淫她們,他在旁邊觀看。他還讓宮女們脫得一絲不掛,在宮院中裸奔遊戲。”

金熾說:“這些屬於施虐狂,中國曆代隻允許男人休妻,到南北朝時期才有離婚之說,唐朝不僅在士大夫之中,在民間也多有離婚現象。唐代被明代戲劇家湯顯祖稱為有情之天下,人情、性情和愛情發揮極致,性愛是人情之極致,唐代是古代中華民族輝煌的年代,社會的性強製體現出更多的人情味。唐玄宗李隆基雖然通過巧妙的手段霸占了自己兒子壽王的妃子楊玉環,但兩個人確是情感真摯,成為千古的愛情悲劇。唐代的女皇武則天擁有的麵首張宗昌、張易之等人,雖然比起男性皇帝占有宮妃是小巫見大巫,但她徹底顛倒了男尊女卑的社會秩序,公開地使男性成為自己欺辱和玩弄的對象。”

蘇菲說:“我聽說唐代的娼妓業也很繁盛,長安、揚州、杭州、成都等都是紙醉金迷、依香偎玉的場所,文人也不乏風流韻事,散發著一種開放、進取、自信的時代氣息,唐代是一個大膽吸取外來文化而又善於消化吸收的朝代,充溢著‘金屋妝成嬌待夜,玉樓宴罷醉和春’的嬌媚風情。敦煌壁畫中那些美麗動人的裸體飛天,就是中國藝術中美與性的結晶,宋帝國一建立就是呈現高度疲憊的神態,它不像唐王朝生龍活虎般使地動山搖,可一進入宋朝,便覺得惶惶不可終日,不堪一擊。一種虛弱、卑瑣、狡詐、不自信的情緒和氛圍彌漫開來,最終導致宋理學出現,使中國的性控製在北宋晚期開始了一個驚人的轉折。”

金熾說:“說得對,詞人柳永所唱:‘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煙花巷陌,依舊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憑偎紅依翠,風流事,平生暢。青青都一餉。懇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本來宋代明令禁止官吏狎妓,但是根本難以實施。從皇帝到宰臣,以至下層小吏,宋代的治遊之風甚於唐代。連北京一些著名文人歐陽修、範仲淹、蘇東坡、黃庭堅等都與美妓有頗多風流史,並且寫出不少充滿豔情的詩詞。宋徽宗趙佶喜愛名妓李師師,他突臨東京妓院,正巧名士周邦彥也在狎妓,隻得匿於床下。周邦彥把宋徽宗和李師師的風流韻事寫成《少年遊》詞歌唱,觸怒了宋徽宗;周邦彥差一點被放逐。這時,程頤、程顥,朱熹等人為代表的理學出現,把女人的貞操提到最嚴厲的程度,主張女人‘從一而終’,程頤提出‘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婚前貞操、婚後婦道等問題嚴峻。明代城市經濟的進一步繁榮,不可遏製地孕育著新文明的機因,這種機因又巧妙地作用著思想、文化和藝術,開始與儒家禮教的殊死抗爭。透過文學名著‘三言’、‘兩拍’、《金瓶梅》等,可以看出世風的開放,婚前的密約偷情,婚後的紅杏出牆,孀婦的嫵媚風流,僧尼的情場慣戰,至於青樓狎妓、酒肆調情,更是舉不勝舉。房中術公開問世,春宮畫應運而生。清朝建立後,後宮製度進行重大變革,它結束了自秦漢以來最殘忍龐大的後宮製度,嬪妃不過10人左右,宮女和宦官大大減少,宮廷開支大幅度下降。《聊齋誌異》的作者蒲鬆齡把性愛上升到淒美的高度,從浪漫主義的角度宣揚反禮教的精神,書中雖有性愛描述,但文筆洗爍雅致,所表現的男女性愛充滿美感。以《肉蒲團》為代表的另一類小說,如《燈草和尚》、梧桐影》、《海華傳》等,其作品所敘不出房幃,筆墨專乎枕席,反映出禮教壓迫下的病態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