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大夫人的院子牡丹院,那華麗裝扮的婦人正在進行一場最為重要的選擇。
白月璃的心中更不知是何滋味,她這麼多年日日見親子卻不能相認,甚至還要看著他為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對付自己。她原以為以後便隻能這麼下去了,她原本打算好日後就設法讓燕辰霽當上家主,再除了劉氏。可誰知會有人將這件這麼隱秘的事情抖出來,讓她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麵。她也想認自己的孩子,可是這麼多年的權勢地位名聲就真的都能放棄嗎?
門外小丫鬟打了簾子,燕辰霖進來了,燕辰霖還是一副蒼白的臉色,都是靠在榻上讓小廝抬進來的。
“娘,你到底怎麼打算,你是不是想認了燕辰霽?”燕辰霖的臉色有些陰狠,隻是白月璃埋著頭,沒有看到。
“霖兒,他是你親弟弟,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啊!娘欠他很多,想償還。”
“什麼親弟弟,這麼多年來他有當過你是他娘嗎?他害你多少次你不知道?他甚至將我害得以後隻能纏綿於病榻。所以說不是我們欠了他,是他欠了我們!”
“霖兒,他這麼多年一直被那個女人騙了,你不能這樣怪他……”
“那你的意思是要認他,扶他做家主?你不怕後半生給所有人恥笑嗎?”燕辰霖的嘴角帶著濃重的嘲諷。他可是恨極了這個弟弟,恨不得殺了他。“現在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他永遠地消失,那麼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
看著大兒子心狠到極致的神色,白月璃無端地打了個寒噤。她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但是殺了燕辰霽?先不說能不能成功,自己真的能下得去手?
白月璃站起身,走出房門,前往前廳,並吩咐人看住燕辰霖,她想好了……
歲月的流逝並沒有給白月璃多大的傷害,但在這一刻,在屋外三寸日光的照射下,她仿佛在蒼老。
前廳燕家的族長正坐在上位,品著丫鬟端來的碧螺春,花白的胡須沾到了些茶水,身形瘦小卻精幹。下方站著沈氏,顧氏,燕辰霄,燕辰霆,燕雨筠,燕懷薇等人。真是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白月璃一直在觀察著這些人的神色,看著他們或愉悅或擔心或嫉恨的神色。她第一次感到內心的悲涼。
他們看戲者居多吧……當年她也是一個不懂事的少女,嫁入了燕家,雖不太滿意但也活得輕鬆。自己在什麼時候變的呢?在劉氏害了自己的時候,或是更早,在燕入山將一個接一個的女人接進府的時候?她早已變得涼薄了,劉氏以為她喜歡燕入山,搶走了她的姻緣,其實她從來就沒喜歡過,那樣一個男人,憑什麼得到她白月璃的心?
再看看那端坐在上方的族長,什麼主持公道,不過是想來收回燕家的權勢,產業。原來燕入山死的時候,家中為家主之位,家產繼承而不得消停的時候,他人在哪裏?那個時候怎麼不主持公道了?不過看著她背後的娘家是白家,哪怕是白家的旁係也惹不起。現在看到她估計要倒台了?所以過來了,以為燕辰霽好掌控就妄想奪得權柄,哪有兒這麼容易的事?
“族長,你今日究竟為何而來?”
“自然是處理族中事物,讓燕辰霽認回你這個親娘,也讓這家主之位有個著落。”
“燕辰霽自幼在劉氏膝下長大,這麼多年就沒有任何人說是我的兒子,不知族長又是從何處得知?”
“老夫豈會為一兩句不知何處的謠言而跑來,這話當然就是劉氏親自說的,我這裏還有她寫得一封信。”
白月璃冷笑,果然,這個賤婦還真是惡毒到極點。真恨啊,當初為什麼不直接解決了她,非要慢慢折磨她,這樣的人,死了才是對所有人都好。
白月璃平靜了一會兒,才言“沒錯,燕辰霽就是我親子。自然也該讓他繼任家主之位,隻是燕家禦賜的龍紋玉佩至今尚未找到,那可是每代家主的信物。族長看這樣可好,當年那玉佩就是我白家所製。不如我取信一封,讓白家再趕製一件,先代替著,以後尋到了那玉佩再換上、”
他們想逼她身敗名裂?那她便不要這名聲,但是想奪權?休想!敢動她就是去傷白家的顏麵!她本以為會看到那族長猶疑的神色,可是什麼都沒有,這怎麼會……
“這估計是不用了,難道我燕家每一代家主都是要信物才能繼承嗎?那在禦賜的玉佩沒有賜下時,我燕家就沒有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