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倒是很省力,醫生也說就是頭部磕到了台階,別的大事沒有。晏殊臣心裏總算是總了一口氣。
他看著葉衾蒼白的麵容,心裏百轉千回。他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一下她的臉,感受一下她的存在,又怕自己沒有控製好力度,將她戳醒了。
於是,伸出去的手,最終還是縮了回來,隻是安靜地跟在護士後麵,看她們將葉衾送到病房裏。
晏殊臣心不在焉,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葉衾微微顫抖的眼睫毛。其實她早就已經醒了,隻不過不想麵對晏殊臣而已,所以很沒骨氣地裝睡。
病房裏很安靜,隻剩下葉衾的呼吸聲,似乎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了,可是葉衾還是不敢睜眼,雖然聽不見聲音,她本能地感覺到晏殊臣還在。
說不出為什麼,就是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她心裏漸漸升起一股不安。
突然,晏殊臣淡淡的嗓音傳來,“你醒了。”這是一個陳述句,並不是疑問句。
所以,最終他還是知道了。葉衾也沒有必要裝了,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神沉靜如水,並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和不自在。
反而,她眼神裏透露出來的冷漠疏離,讓晏殊臣覺得裝睡的人是他。是他被抓包了,葉衾在和他生氣呢!
顯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葉衾生氣是實實在在的,晏殊臣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對她再了解不過了,每次葉衾不說話,或者眼睛不看著他的時候,都代表她心情不好。
“這是個意外。”他還是淡淡地解釋,但是眼神特意避開了葉衾,似乎有些不敢直視。
但是對於葉衾來說,無論是不是意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的結果,她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冒著摔成肉餅的風險,還是沒有成功逃離牢籠!
眼看著就要成功了,還在最後的節骨眼上栽了個大跟頭,幸好沒把她摔成傻子!她可接受不了自己口水直流的樣子。
於是,葉衾的態度很冷淡,不,應該說很克製,她既沒有衝上去胖揍晏殊臣,也沒有開口罵。她覺得自己能保持這樣的涵養,真是太不容易了。
晏殊臣向來是一個總是讓別人沉默的人,現在他自己受不了這沉默了,即使葉衾沒有回答他的話,他還是繼續問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就在葉衾進急救室的時候,保鏢檢查了屋子和他說門還是鎖著的。當時葉衾生死未卜,他心裏擔心,就把這句話給忽略了,現在人沒事了,他也依稀記起有這麼一件事情。
葉衾冷冷地瞥了一眼晏殊臣,仍舊保持沉默。說實話,從窗戶上爬過去這個經曆太恐怖,她連回憶都不願意花力氣,更別說還要向別人描述了。
況且發問的還是罪魁禍首?
晏殊臣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可以理解葉衾跟他鬧,但是她現在這樣一幅陰陽怪氣的樣子,叫他受不了!
晏殊臣不能忍受葉衾忽視他,幹脆往床邊走了幾步,讓自己進入葉衾的視線中。但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葉衾居然微微偏轉了頭,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窗戶外麵!
這可真有幾分熱臉貼上冷屁股的意思!晏殊臣何時吃過這樣的閉門羹?他頓時有些窩火,伸出一隻手捏住葉衾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