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牡答應替覺如去捉千裏駒,可又想,他自己為什麼不去捉呢?聽他說,除了媽媽郭姆和自己,誰都不能捉住。就是說,連他自己也不能捉住。若此馬果然像他所說,定能在賽馬中取勝,那麼它一定不是凡馬。既非凡馬,憑覺如那麼大的神力都難以捉住,我一個弱女子,加上郭姆媽媽,又怎麼能捉得住呢?再說,覺如說此馬是百馬群中的良駒,到底長的什麼樣呢?若捉錯了,豈不誤了大事?珠牡像來像去,竟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郭姆喚醒珠牡,要立即去捉千裏駒。珠牡為難的說:
“媽媽,還是在問問覺如吧,我們倆都不知此馬的特征和模樣,萬一捉錯了,就要誤大事。”
郭姆能理解珠牡的心情,點了點頭,就去找覺如。珠牡心裏還在暗自思索:山上沒有無主的牛,山下沒有無主的馬;野牛無心作家畜,野馬不能當坐騎。覺如要的是不屬山野的“野馬”,聽起來難懂,尋起來豈不更難?……
就在珠牡暗自思忖之時,郭姆同覺如一起來了。見珠牡雙眉緊蹙,覺如禁不住又想逗逗她:
“想必珠牡姐姐已經準備出發,讓我來送行?”
“覺如不要再開心,我們要快些找到千裏駒,不然,耽誤了賽馬大會,珠牡可擔待不起。總管叔叔,嘉察哥哥都在等我們回去呢!”
“那你找我……?”
“俗話說:‘找人須知他名字,找牛要從毛色特征去辨認。’大小河流有水源,荒地曠野看山形,無主的天馬是什麼顏色,你讓我們找的千裏駒,究竟有些什麼特征?請你詳細告訴我,我們快些尋找它。”
覺如聽珠牡言辭懇切,頓時收起頑皮臉相,心中暗想:媽媽雖能認千裏駒,但卻難以捉住它。隻有珠牡能為我辦成這件事,這是天意。看起來,不給她講清這馬的來龍去脈,珠牡的疑慮難消,馬也難以捉到。想到此,覺如便認真地對珠牡和媽媽郭姆說:
“這馬確實非同一般。它能決定我覺如的終身事業。有了它,我才能在賽馬會上取勝,才能坐上王位,才能為嶺噶布百姓做更多的事,也才能……”覺如看了珠牡一眼,把“才能娶到尊貴漂亮的姑娘珠牡”這話咽了回去。
珠牡的臉頓時紅了。聰明的姑娘當然明白覺如說出的話。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又把臉仰起來,專心地望著覺如。
“這馬是和我一同降到人間的,現在已經長了十二顆牙齒。它的父親是白天馬,它的母親是白地馬。因為要降生到人間,為我覺如做事情,所以投胎在野馬群中。它的毛色是紅色,它的頭長的方又正,脖子吊著肉玲玲,四條馬腿圓滾滾……”覺如見珠牡還是不甚明白,接著又說:“要想辨認此馬,就要知道它與其它馬的不同。它的特征共有九種,請珠牡仔細聽;一是有像鳥魔個鷂子的頭,二是有像鼠魔黃鼠狼的脖子,三是有像山羊似的麵孔,四是有像山兔的喉有,五是有像老青蛙的眼圈,六是有像青蛇暴怒的眼睛,七是有像母獐子的鼻孔,八是生有網袋的鼻肉。第九個特征最重要,也最明顯,就是在那靈敏的耳朵上,有一小撮鷲鳥的羽毛。”
“珠牡聽明白了,我這就和媽媽一起去捉千裏駒。”
珠牡起身剛要走,又被覺如叫住了:
“這馬能懂人言,能說人話,跑起來超塵騰空,上身能呼神,尾巴能喚龍。珠牡嗬,這是我覺如的事業馬,你……”
一直在旁邊靜聽的媽媽郭姆打斷了覺如的話:
“覺如無需再多講,我和珠牡都明白:田土、種子和溫度,三者齊備五穀熟;強弓、利箭和獵人,三者相合才會有獵物;媽媽、覺如和珠牡,三人同心定能把天馬捉。巧方法不是生來有,心齊上天也有路。”
“對,對,對極了,媽媽,那覺如就送你們上路吧。”覺如親了親媽媽,又望了望珠牡,那眼神分明在說:能不能捉得住天馬,就看你的了。
珠牡和郭姆二人來到野馬成群的班乃山中,隻見那匹匹野馬滿漫山遍野地奔騰跳躍,郭姆自然認識天馬,卻不急於說話。她要看看珠牡是不是聽清了、記住了覺如的話。珠牡也不問郭姆媽媽,隻是仔細地用眼睛搜尋著,想從那千百匹野馬中找出天馬千裏駒。這對珠牡來說,雖然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她到底還是認出了它。
但見這匹馬,鬃毛和尾巴象鬆耳石一樣碧綠,身上的毛像紅寶石一般閃著紅光,滾圓的四條腿不停地踢踏跳躍。從前麵看,它的神態威武;從後麵看,它的體形矯健。珠牡認出來了驚喜地對郭姆喊道:
“媽媽您快看哪,這一定是覺如所說的千裏駒。不會錯的。快!快!我們快去捉住它。”
“珠牡,不急。覺如不是說了嗎,天馬能懂人言,又會說人話,我們且試它一試。它果然能聽懂我們的話,那就不用我們去捉,自然會跑到我們身邊。”郭姆說著,對那紅寶石般的駿馬唱了起來:
天馬千裏寶駒嗬,
請把我的話兒聽:
射手的黃金長尾箭,
插在英雄的箭囊中,
若不能製敵無益於主人,
雖然銳利又有什麼用?
可愛而又勇敢的孩子,
是人世間的英雄,
若不能製敵而保護親人,
有沒有兒子都相同!
五穀的穗頭在田中,
裝飾著田野,迎風擺動,
若不收到糧倉裏,
有沒有莊稼一樣受窮。
千裏寶駒是駿馬,
它應屬於真英雄,
若總是漫遊在山野,
雖然神速有何用?
若是覺如的千裏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