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討頑敵嶺軍慶勝利施詭計君1(1 / 3)

這時,達郭瓊登及其他將士已與嶺軍廝殺很久了。眼看祝古軍馬越來越少,達郭立即念動咒語,變出和他一模一樣的九個人,在嶺營中衝來闖去,刀鋒所及之處,人馬非死即傷,對嶺軍的威脅極大。在這危急關頭,大梵天王也變化成九個化身,緊緊追著達郭瓊登的化身,廝殺不已,這才為嶺軍解了危難。

丹瑪殺死了祝古援軍首領,驅散了援軍後,又殺回兩軍陣地。達郭瓊登一見丹瑪,立即收起變化來戰丹瑪。大梵天王見達郭收回變化,也隨即收起變化飛在空中觀戰。達郭已知丹瑪用箭射死了援軍大將,便將毒箭搭在弓上:

“羊群遭到狼的衝擊,若容得野狼背走羊屍,腰纏的投石索有何益?鹿群被獵人衝擊,若容得鹿角被人拿去,手中的寶刀有何益?美麗的祝古受到嶺國的攻擊,若容得你們把河山摧毀,要我們這些英雄好漢有何益?箭嗬,你要對準那青人,把他的鎧甲絲絛射斷,把長甲葉像化錫一樣摧毀,把短甲葉像羽毛一樣搗碎,把他的肉射爛,把他的心射穿。”說罷,達郭的毒箭隨著噝噝的響聲,朝丹瑪飛去,正中丹瑪的胸口,射斷了縛甲絲絛,摧毀了長甲葉,搗爛了短甲葉,那毒氣磅礴彌漫,熏得丹瑪一時暈眩,從馬上跌了下去。大青馬也被熏得嘶鳴著,倒在地上。嶺軍眾英雄見丹瑪落馬,好像自己的心被人挖去了似的,大叫起來:

“不好啦,丹瑪被祝古人殺啦!”

“不好啦,達郭殺死了丹瑪!”

辛巴梅乳澤勉強壓住心中的悲憤,乘眾將與達郭混戰之機,下馬把丹瑪托到馬背上,迅速撤回大營。

大梵天王又變化成一頭像小山一樣的大象,用鼻子卷著各種兵器,像風一樣地掄來掄去,殺得祝古軍非死即傷,僥幸活命的隻恨少長了兩條腿。達郭等諸將再也無力抵擋,遂率殘兵敗將向後退去。

第二天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嶺軍大營內已擺好了慶功的宴席。黃金座光燦耀眼,白銀座亮如閃電,虎皮座透著莊嚴,豹皮座威武不凡。美酒一杯杯、一碗碗地擺到眾英雄麵前。被俘獲的祝古將仲穆·協堆納郭和賽冷·森格紮巴被吊在營邊的高竿上,旁邊還有幾個祝古大將的人頭,血淋淋的甚是可怕。

達絨長官晁通身穿金剛壽字錦緞棉袍,腰束胡椒眼花紋錦帶,頭發上結了一個黑蛇般的大結,胸前護心寶鏡高懸,手裏拿著紅色珊瑚念珠,坐在虎皮寶座上,絡腮胡須顫抖著,一邊數著念珠,一邊向大家述說破敵之事:

“自從進入祝古地,首先出戰的是那賽冷·森格,最後出戰的是協堆納郭,被我們的玉拉和梅乳澤用飛索拴,英雄們看那,他們在竿子上高高懸。還有那白麵紅眼的狗噶達,竟想在嶺軍之中學那鷂鷹逐黃雀,被我們阿紮尼瑪的寶刀劈兩半;那青麵黃眼的阿登瓊海,勇猛如鷹鷲,慓悍如野牛,被我們多欽的長矛戳了個穿;援軍的首領撒郭,像閻羅一樣噴毒煙,也被丹瑪消滅完;那無敵的青年冬奔,攪得我嶺軍如羊群亂一團,最終被阿紮長官剁為碎塊命喪黃泉。黑白乃糾紛之源,冷熱乃疾病之因。今天還有兩員祝古將吊在高竿上,現已沒有飛天的羽翼,也沒有遁地的法力,正好給我們的英雄當靶子。英雄們嗬,”晁通說到高興處,從虎皮寶座上站了起來,“這正是神箭手顯示技藝的時機,快挽起寶弓看看軟和硬,快搭上披箭瞄準那仇敵。尼奔為首的,發射黃金尾扣披箭;達絨為首的,發射赤銅尾扣披箭;辛巴、丹瑪為首的,發射碧玉尾扣披箭;香賽為首的,發射白銀尾扣披箭,把那仇敵從上到下射遍全身。”晁通說完,拿過檀香木的法鞭,連著甩了三下。

眾英雄寂靜無語,連王子紮拉也無話可說。隻有那老總管絨察查根心中有所不忍。他想,以前老人們常說,“對凶狠的敵人,若來求三次時,應比對孩子們更加仁慈;對不馴順的馬駒,若耐心調教,會成良馬坐騎;對不聽話的老婆,若能回心轉意,應溫和地相待。”這兩個祝古大將,昨日是腰纏弓箭的勇士,今天已變成黑繩捆縛的小雞,黑汗像渠水汩汩流,熱氣像茶水煮沸騰騰起,怯懦的話像山羊般咩咩叫,害怕的心像跳蚤般跳不止。殺了這樣的人,有什麼意思呢?像晁通說的那樣殺他們,不是太殘忍了嗎?想著想著,老總管從銀座上站起:

“紮拉王子嗬,請聽我說一句。若說祝古將的罪惡,死不足惜。隻是嶺軍從來都是對強敵才用殺戮製服,對降敵應該寬大為懷。雄獅王一向如此嗬!懇請王子將這二將交給我,我要把他們帶走放生。我已經老了,過去隻是以殺生為行善,今天我要把這二人作為向閻羅法王的覲見禮。”

那老總管本來就是眾英雄所崇敬愛戴的老人,他說的話焉有不聽之理,而且絨察查根所說行善放生的話,恰恰戳痛了諸位好漢的心,連年的征戰、殺伐,哪個人沒殺過人?哪個人又曾想到過放生行善?王子見老總管如此懇切地為祝古二將求情,遂免去二人死罪。眾將心服口服。晁通雖然還想再說什麼,也覺沒有意思。於是傳令將森格和協堆納郭從高竿上放下來,交總管王絨察查根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