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征服白熱嶺軍獲勝米努王1(1 / 3)

嶺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沒走幾天,來到一個霧氣騰騰的地方。一片大水圍著一座石崖,石崖上長著幾株高觸藍天的大樹。格薩爾知道,這就是天母預言中所說的毒樹毒水。毒樹的葉子比刀還快,無論是人還是野獸,碰上即死。石崖周圍的水,被毒樹所遮蔽,天長日久,也變得和樹一樣的有毒。

格薩爾一拍寶駒江噶佩布的脖頸,寶駒騰空而起,瞬間消逝在雲霧中,一盞茶的工夫不到,就將一瓶淨水帶回。這是天神和上師裝在裏麵的五種不同的水,是三寶的淨水,可以洗淨一切汙濁的罪惡之水,有去毒之功效。雄獅王手捧寶瓶,一麵向水裏和樹上噴灑淨水,一邊祝願:

願新長的百樹都是檀香樹,

願新流出的水都是甘露水,

願此地變成綠草地,

願樹木鮮花都茂盛。

隻聽一聲巨響,白梵天王降下一把神火,將毒樹燒得精光。格薩爾手中的淨水瓶也像噴泉一樣,將毒水衝走了。一條大路出現在嶺軍麵前,周圍開滿了鮮花,就像夏天一樣。大軍當即跨過毒水,在前麵的灘中紮下營帳。

島國米努也已經準備完畢,上、中、下三部的軍隊,比天上的繁星還要多,騎兵像黃雲流動,步兵如大雪飄落,戰鼓擂得像夏日雷鳴,螺號吹得像青龍長吟。

米努國的上師聶布帶著五百弟子在一座紅色城堡中修煉施食,準備向嶺國拋出去。這天晚上,隻聽一聲炸雷似的響聲,隨著一道紅光,紅色城堡就沒有了蹤影。米努王達魯珍聞報,趕來查看,也覺心驚肉跳。

第二天一早,米努君臣聚在宮中議事,紛紛議論昨晚上師被擊死一事,都說一定是嶺地護法神發威,降下霹靂,將米努上師擊死。交戰之前,發生此事,肯定不是好兆頭。大臣尼瑪繞登從座墊上站起,向女王達魯珍獻上五種哈達,向王妹娜魯珍獻上三種哈達,然後回稟:

“米努要與嶺國交戰,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但現在的征兆有些不好哩!上師聶布據說有掌握生死的權力,昨晚卻被霹靂擊死。上師本是米努國的眼睛,聶布一死,米努就像瞎了一樣,依臣之見,不如各守本分為好。想那格薩爾大王,本是統治世界的國王,和他較量的人多,得勝的人卻很少。嶺國的人都是閻王之子,我們不能與閻王之子作對;嶺國的馬都是天上的鳥,不要妄想跟在鳥的後麵;嶺國的兵器都是霹靂,霹靂降下我們難逃脫。毒蛇頭上的寶貝,能得到就有了無價之寶,得不到性命都難保。尊貴的女王啊,我們還是不要貿然從事吧。”

王妹娜魯珍連連點頭,眾多的大臣也深以為是。女王的丈夫傑澤奔巴卻認為尼瑪繞登是一派胡言,他猛地從虎皮墊上跳起,對女王達魯珍說:

“如果針有兩個頭,巧手裁縫也用不成;如果議事廳裏有兩種主意,力量再大也辦不成事情。已經講過的不能更改,猶如瀑布不能往上流。米努與嶺國不能友好,好像貓頭鷹和小鳥不能和睦相處。我們一定要為白熱國報仇,被毀壞的城垣要用金子補,砍過的草木要用銀子還,取過的白水要用牛奶賠,做過的壞事要懺悔求原諒。現在要立即發兵去白熱,不能在這裏費時光。”

女王達魯珍高興得臉上放出異彩,王妹娜魯珍卻氣得七竅生煙。前次議事憑空受了他一番搶白,今日他雖說是針對尼瑪繞登講的,可話裏句句藏著對自己的惡意攻擊。她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怒氣,指著傑澤奔巴就罵:

“你再高貴也是臣子,我再平庸也是君主。古諺說,仆人肥了要欺主,不感激主人還責怪主子的言行;女兒肥了欺母親,不孝敬慈母反而虐待慈母。你傑澤奔巴肥了和我來較量,我和王姐達魯珍,本是一母所生。慈愛的父母同樣地疼愛,我倆的權力一樣大小,隻有長幼的區別,決定了君臣的輩份,我敬姐姐勝過慈母,所有的命令都服從,我姐妹倆人本來相親無隙,就是有人挑撥我們的關係。我們和嶺國本無仇無恨,無端挑釁沒來由。就像那牧羊的牧人,如果豺狼不來危害,滿山穀大叫沒來由。我自己所屬的上米努,金子一般的領土不願蒙上戰爭的灰土,你傑巴如果是英雄,自己去和嶺國人打仗吧。”

達魯珍見妹妹在盛怒之中,知道再說什麼也無益。想當初,母親生下她們兄妹三人,分別封給領地,妹妹管轄上米努,弟弟管轄中米努,她管轄下米努。弟弟死後,自己又代弟弟管轄了中米努。妹妹一向性情溫順,對自己也是唯命是從,唯有這次和嶺國交兵一事,妹妹卻屢屢和自己作對,又對丈夫發這麼大的脾氣。這在以前是想也想不到的事。如果依了妹妹,與嶺國友好,姐妹兩個依舊像過去一樣親親熱熱,同止同息,也可避免一場大戰。可白熱國的仇就不報了嗎?如果現在不和格薩爾交戰,將來嶺國也會向米努發兵的,到那時再戰,豈不辱沒了我達魯珍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