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定也懶得理會,任由著他們報警。
他見咖啡廳的人有意無意攔著他,生怕他跑了一般,不由暗歎,這個想泡徐瑩的家夥,不會是這個酒店的老總吧?
這時候,那被打的男人已經在打電話了,對著電話狂吼:“黃所,我在艾頓萊……被人打了,咖啡廳,多帶幾個人來,把他給我弄進去……”
張文定雖然作出一副誰都不理的姿態,可是,他卻一直暗裏留意著那個人呢,聽到他電話應該是打給派出所的,他就一顆心放到肚子裏去了,也不管別人,隻是溫柔地對徐瑩道:“你先去休息吧,免得呆會兒麻煩。”
徐瑩搖搖頭,這種時候,她自然不可能一個人走。
她知道張文定是怕事情鬧大了對她影響不好,可是,她不想走,她喜歡跟他一起。
再說了,能鬧多大?安青縣又敢鬧多大?
“一個都不準走!”那男人掛斷電話,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忍著疼痛,對張文定吼道,“你死定了!老子今天晚上玩死你!操你媽!”
張文定對他這個聲色俱厲的威脅絲毫都不放在心上,聽到他的罵聲,猛然一衝,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腳。
這一腳紮紮實實地落在了他的肚子上,讓猝不及防的他連退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惹得那幾個服務生一陣手忙腳亂。
“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罵我一次,我就踩你一腳!”張文定一身官威還是培養出來一些了的,再加上剛才幾個動作很威猛,往那兒一站,居然沒人敢上前拉他。
那人也還有幾分血性硬氣,腹部受了張文定那一腳,硬是疼得汗都冒出來了,卻沒呻吟過哪怕一聲半句。
他手緊緊地按在腹部,坐在地上沒有站起來,但也用了極大的毅力不讓自己倒下去,還抬起頭,目光陰冷地看著張文定,咬牙切齒道:“我爸爸是左正!”
聽到這個話,張文定的第一反應,這孩子是要拚爹了。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左正這個名字比較耳熟,再然後,他反應過來了,左正,可不就是安青縣縣委常委、縣政法委書記、縣公安局局長嗎?
難怪這小子這麼囂張,給派出所打電話那話氣相當的高高在上,原本有這麼一個局長爹啊。
嘖,小子,你這不是要拚爹,是在坑你爹啊!
石盤省公安係統中,省廳廳長兼著省政法委書記,是省委常委。地市裏麵,很大部分公安局長都是兼職的副市長,並沒有兼市政法委書記入市委常委會。區縣裏麵,公安局長一般也都是兼的副區長副縣長,兼著政法委書記的,不到百分之十。
由此可見,左正在安青縣能夠兼著政法委書記,那上麵的關係肯定是相當硬的了。
不過,關係硬又怎麼了?徐瑩可是正兒八經的副廳級領導呢!
張文定就皺了皺眉,再次感慨起自己的運氣了,安青這地方跟自己是不是犯衝啊?
這還才來了沒多久,先是把縣委組織部長的小舅子給撤職了,現在又把縣政法委書記的兒子給打了,等幾天不會又要和哪位縣委常委結怨吧?
這個時候,張文定自然也不會認為這小子會不會真的是左正的兒子。看他說到左正這個名字的時候那股得瑟勁,張文定就明白,這小子沒說謊。
這小子確實沒說謊,他就是左正的獨子左中承。
看到張文定的眉頭皺了起來,左中承心裏就有了種快感,仿佛已經看到黃所長等人把張文定給抓到派出所裏,然後任由自己盡情折騰,他還幻想到了把徐瑩給辦了。
媽的,知道厲害了吧?怕了吧?晚了!
心裏略一思慮,張文定就皺著眉頭來了句:“哼,亂認爸爸後果很嚴重的。”
這話其實是惡心人的,但聽在此時的左中承耳朵裏,那就是張文定怕了,所以氣焰更是囂張了起來,但也不敢跟張文定打架,而是在等著他叫的人過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左公子也是明白的。
不多時,那位黃所長就過來了,帶著四個人出現在了咖啡廳。
左中承叫了聲黃所,黃大所長就滿嘴都噴著酒氣嚷嚷了開來:“左總,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跟你過不去?”
聽到這個話從一個派出所長的嘴裏冒出來,張文定就暗吞了口唾沫,長見識了啊!
他在市裏的時候,也跟幾個派出所長打過交道,人家說話雖然也有些豪邁,但該有的含蓄也是不缺的,像這種事情沒有弄明白就直接開口幫偏架落人口實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