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慈心中格外不爽,你張文定也太目無領導了。
有背景怎麼了?說破大天去,老子還是你的領導!
哼,看我這幾天對你挺客氣,你就以為我是吃素的是吧?不讓你痛入骨髓,你小子不知道縣政府姓的是薑!
薑慈正在心裏恨恨著,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是張文定。
他看了看,本不想接,但又想了想,還是接通了,淡淡然地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字:“嗯。”
“縣長,我張文定啊。打擾您休息了,有個事情,我要向您彙報一下。”張文定從薑慈這個聲音裏聽不出縣長大人的喜怒,但既然徐瑩提醒過了,他還是要認真對待,所以,他的態度還是相當端正的。
張文定這個話,意思就是想當麵彙報一下了,但如果縣長大人不方便,他在電話裏也能夠說得清楚。
薑慈正生張文定的氣呢,而且現在他可是和小情人一起,自然不可能讓張文定過來當麵彙報,便冷然道:“你講。”
僅僅隻是兩個字,雖然比單單一個“講”字要顯得柔和一些,可聽在張文定的耳中,那可真是相當寒冷了。
他知道,縣長大人生氣了,而且很生氣,要不然的話,縣長大人剛才應該會說“文定同誌請講”或者問“什麼事情”這類話了。
張文定覺得自己很冤,媽的,事情一發生之後,他就戴了銬子,沒有機會打電話向薑慈彙報情況,解開了銬子之後呢,他又忙著和徐瑩說情話,沒時間彙報,現在事情一有處理結果,他都沒來得及洗個澡,就先打電話彙報了,這態度還不夠端正嗎?
你薑慈這是生的什麼鳥氣啊!我被人給上了銬子也沒個補償,這都沒生氣,你特麼的還嫌我彙報得不夠及時?
盡管心裏滿是腹誹,可張文定還是得壓下心裏的不痛快,注意著措辭,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簡短地說了一遍,連最後在徐瑩房間裏,孫坤決定停左正的職,而姚雷也明確表態支持孫坤的決定這個事情,也說了。
原本薑慈聽著那些早就知道了的情節的時候,心中已經非常不耐煩了,可聽到最後張文定說出孫坤對左正的處理決定時,縣長大人就相當震驚了。
震驚過後,薑慈忍不住問了句:“市公安局要下來工作組?”
張文定心想老子還以為你有多沉得住氣呢,嘴上很懂分寸地回答道:“孫市長是這麼說的。”
薑慈頓了兩秒,然後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聽到這四個字,張文定就知道薑慈不想再跟他繼續說下去了,他也不清楚薑慈心裏的氣消了沒有,但這個事情是沒辦法問的。
要怪,也隻能怪電話彙報不如當麵彙報好,如果是當麵彙報的話,可以根據領導的神情眼神來判斷,而且可以通過自己的表情和肢體語言,讓領導能夠一眼就明白做下屬的態度。
不過,總算是解釋了一番,就算薑慈心裏還有氣,但有了今天晚上這個電話,明天再去薑大縣長辦公室裏當麵彙報一下,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的。
這般想著,張文定就道:“那,我就不打擾縣長休息了。”
“嗯。”薑慈淡淡然應了一聲,剛要掛電話的時候,又加了一句,“文定同誌啊,你也不要有什麼思想包袱,啊。”
掛斷電話,張文定略為鬆了一口氣,他不是很明白薑慈那句不要有思想包袱是指他被銬了一下的事情呢,還是指他沒及時彙報的事情。但很明顯,薑慈後麵說那句話出來,就有一個安撫的態度在裏麵。
又和徐瑩通了一次電話,說了許多甜言蜜語,張文定這才睡覺,連澡都沒洗。
……
市公安局的行動是相當快的,第二天上午就決定左正同誌停止履行安青縣公安黨委書記、局長職務。而同時,安青縣委也召開了常委會專門討論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對左正也作出了處理,這個處理比較有意思,免去左正同誌縣公安局黨委書記職務,提名免去縣公安局局長職務。
安青縣委這個決定,比市公安局的決定可是有力度得多,而且是在同一天作出的,誰都能夠看得出來,安青縣委這麼幹,那是對市公安局不滿呢。
縣委這個決定,直接就讓市公安局的決定成了一句廢話——職都免了,還停個鳥啊。
至於安青縣委為什麼這麼大的膽子,敢把這份不滿表現得這麼明目張膽,許多人就弄不明白了。
姚雷這個縣委書記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點吧?市公安局是製不了你,可是你把事情搞得這麼難堪,就不怕市委領導發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