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懷義也不明白今天這個會上兩位大佬這是唱的哪一出,不過,他自從投向了姚雷之後,倒也本份,知道公安局長這個位置不是自己能夠惦記的,所以,便把目光投向了姚雷。
在公安局長這個人選上,其實姚雷和組織部長鄒懷義是有過溝通的,所以鄒懷義隻是看了姚雷一眼,從姚雷的目光中得到了回應,便明白了書記的意思,清清嗓子,四平八穩地說道:“組織部對幾位同誌分別進行了考察,各方麵能力綜合來看,向東方同誌更甚一籌,能夠勝任公安局局長這個職務。”
向東方現在的職務是縣公安局政委,以前左正當局長的時候,由於左正兼著縣委政法委書記,所以向東方被擠壓得厲害,雖說是二把手,可實際權力跟二把手實在是不相配。
現在聽鄒懷義說出這個名字來,大家就明白了,這個被左正打壓得相當厲害的向東方居然搭上了姚雷的線?實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鄒懷義的話一落音,會議室就出現了大約兩秒鍾左右的安靜。
縣委副書記鄒長征心裏的火氣都快要衝出頭頂了。
以前有重要位置的時候,雖說是由書記和縣長協商著交換利益,可他這個縣委副書記也能夠分到些好處的。現在新書記來了,居然直接就把他這個副書記不當回事了?
是的,他這個專職副書記肯定是拿不下公安局局長這個位置的,但是他畢竟是專職副書記,畢竟還分管著全縣的人事,說起來縣委組織部還在他的領導之下呢!
這麼重要的組織人事問題,他這個專職副書記居然沒有得到一點消息,就讓人給定下來了。縣委書記、縣長、組織部長,這三個人玩了這麼一出,以後的人事問題,不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嗎?
那自己這個專職副書記不成擺設了嗎?
簡直是沒一點組織紀律性了,實在是欺人太甚。
心裏縱使有再大的怒火,鄒長征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緩緩道:“公安局不比別的部門,確實需要盡快落實。老左,你是老公安了,對公安局、對全縣政法係統都相當了解,這方麵的情況,你最有發言權。”
鄒長證這個話,煽風點火的意思十分明顯。
他沒同意鄒懷義提出來的人選,也沒反對,但卻把政法委書記左正給扯了進來。他左一句左正是老公安,右一句這是政法係統的事情,擺明了就是挑起左正心裏的火氣。
左正明白鄒長征陰險的打算,可是事情到了現在,他心裏的火氣是怎麼壓都壓不住的。
想當初,他身兼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局長這兩個職務,在安青縣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奢遮人物。他兒子得罪了徐瑩,他為了自保,隻得投靠縣委書記姚雷,可是剛剛一投靠,市局局長孫坤就大駕光臨了,然後,孫坤態度堅決地要停他的公安局長的職,再然後,縣委幹脆就直接免了他的公安局黨委書記的職務,而縣人大也緊接著免了他公安局長的職務。
在這個問題上,左正對縣委書記姚雷還是很有怨氣的。
他覺得,如果那一次姚雷能夠出手拉他一把,縣裏隻要不免他的職,他覺得還可以走一走路子,請堂哥左文革出麵,和市局局長孫坤說道說道,交換些利益,那麼停職之後再複職,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縣裏把他公安局長的職務直接就給免了,他認為那是姚雷有私心,不想讓他繼續呆在公安局長的位置上,所以跟市局一起玩了他一把。
左正原本就因為丟了公安局長而心裏不爽著,現在姚雷又一下子想把公安局長這個位子放到一直受他打壓的向東方屁股下麵去,他這份惱怒就別提了。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還是政法委書記呢,公安局局長的人選他是定不了,但這畢竟是政法係統的重大人事變更,事先不和他溝通一下,那不是明擺把他當空氣嗎?
自從被免了公安局長之後,左正感覺到自己不像以往那麼受人尊敬了,現在就連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都提前沒有得到消息,他覺得有必要在會上表現一下存在感,要不然以後在政法係統中說話都沒人聽了。
“向東方同誌的政治素質是相當過硬的,不過,就像鄒書記所說,公安局不同於別的部門。啊,這個,專業性相當強。”左正翻了翻眼皮子,不緊不慢地說,“我在縣公安局的時間不短了,對縣局的基本情況還是了解的。站在一個公安局長的角度、站在政法委書記的角度,我都是這麼認為的,縣局的業務水平、科技水平跟市區幾個分局比,有一定的差距,都還要不斷提高啊。所以我覺得,在公安局長的人選上,我們不一定要拘泥於縣裏,而是要引進人才,這樣才有利於縣局工作的開展。從全縣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出發,從維護穩定的大局出發,我建議,可以向市公安局、甚至向省公安廳請求支援,從上麵帶下來最新的業務技能和科技力量,讓縣局舊貌換新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