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定所希望的,也僅僅隻是遇事做事而已。

當然了,從一個科員一步步走到現在副縣長的位置,張文定也明白在官場中混,單打獨鬥是行不通的,總要融入不同的圈子,才能辦得成事,才能越走越高。

隻是,盡管有這樣的認識,他還是想先自己安心地做事,不想輕易地投向哪一方。若是實在沒有辦法,哪位領導又確實值得他去幫,那他自然會去融入其圈子。

在開發區,他立場堅定的緊跟徐瑩,到了市委組織部,他莫名其妙地被人認定為木槿花的心腹,然後也糊裏糊塗真的就和木大部長關係拉近了,在旅遊局的時候,由於局長田金貴的不強勢,又由於他很快做出了成績,所以日子也過得舒服。

總的來說,以前的環境,都算是相對簡單的,跟安青縣裏這複雜的環境比起來,那真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若不是安青的政治環境比張文定以往的單位都複雜許多,張文定也不至於一不小心就被卷進了隋多集團這個漩渦裏。

不過,就算現在被卷到了這個漩渦裏,張文定也還是想憑著自己的力氣掙出來,就算薑慈在這裏麵有什麼問題,他也不想做姚雷手中的刀子。

至少,他目前還不想做任何人的刀子。

至於以後嘛,看形勢再決定唄。隻要他自身有價值,不管姚雷還是薑慈,都肯定會拉攏他,如果他沒有價值,縱使他死皮賴臉送上門去,姚雷和薑慈也不會拿他當回事啊。

現在姚雷想拉攏他,叫鄧經緯當說客,卻又在背地裏使陰招把他卷到隋多集團這事兒裏麵去了,他對姚雷可真是沒多少好感。所以,縱使麵對鄧經緯,他這個話都說得有幾分陰陽怪氣的,以示對姚雷的不滿。

“嗬嗬,你呀,你這幹工作的勁頭我一直都相當佩服。來,吃菜。”鄧經緯若無其事地笑道,他覺得像張文定這種年紀輕輕又有大背景的人都是有股子傲氣的,所以對於張文定的這個應答,他也不意外。

反正先把意思透出來了,等這小子碰了牆,到時候才會知道什麼叫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喝了杯酒,吃了幾口菜,鄧經緯又說:“老弟啊,隋多集團這個事兒,市裏是定了調子的,穩定壓倒一切。但是,縣裏的情況你也知道,恐怕有人巴不得鬧翻天。不過呢,你也不要背什麼包袱,薑老板在縣裏,還是很有威望的。人大政協的同誌們,對薑老板的評價還是很不錯的。”

張文定又有點摸不清鄧經緯這是想幹什麼了,這貌似是讓自己在處理這個事情的時候,多向著薑慈一點啊?

不管這是鄧經緯的真心話還是客套話,張文定都很受用,這家夥在這種時候敢這麼提醒一下,還是很夠意思的。

他點點頭道:“嗯,鄧哥,謝的話就不說了,來,敬你。”

下午一上班,張文定就被薑慈給叫了去。

薑慈沒有擺架子,不僅僅讓秘書給張文定泡了茶,還坐在沙發上跟張文定說話,也算是給足了張文定麵子了。

張文定對薑慈的印象總體還說還不算壞,畢竟每次見麵,薑慈對他都還挺客氣的。雖說一次性把徐波那個爛攤子甩給了他顯得有些陰險,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算是為他盡快熟悉環境進入狀態做了個很不錯的鋪墊。

喝茶客套之後,薑慈就奔著正題去了:“文定啊,請你來,是有這麼個情況。”

張文定就目光閃閃地看著薑慈,點了點頭,雖然沒說話,可這個表情和動作,卻是把對一把手的尊重展現得淋漓盡致。

對張文定這個反應,薑慈心中安定了不少。

從內心來講,他還是非常不喜歡讓張文定來負責處理隋多集團的事情的,可是這是縣委常委會上定下來的,並且這個事情還驚動了市裏,他也沒辦法,隻能和張文定好好談一談了,希望張文定能夠從大局出發,別亂使小性子發脾氣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今天的常委會上,薑慈真是受了一肚子氣了的。

他氣那些個常委們都不顧往日交情,一個個落井下石,他也氣姚雷做事太不講究了,堂堂市委常委、副廳級的領導,居然說話跟放屁一樣,人品太差了!

他都很有誠意地不爭公安局長這塊肥肉了,可姚雷居然還把張文定這麼一個不可控的因素給插到了隋多集團這個事情裏麵,實在是太沒道德了,哪兒有一個縣委書記該有的胸襟和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