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二人的身份,能夠跟著她親自走一趟,已經是給了她天大的麵子了,現在她總不好掃了這二位的麵子,看來今天晚上隻能就這麼大事化小了。

武雲心裏真實的想法自然是不會告訴別人,不過從表麵上來看,她今天晚上是贏了。

所以她也不能太計較,於是也就順著屈玉輝和婁玉青的意思,微笑著說這裏是不太合適,換個包廂,然後又對眾人說今天的消費免單了——她雖然對黃德衡和周萬痛恨不已,但這時候也隻能表現得大方一點。

就在屈玉輝等人準備出去的時候,張文定突然又跳出來說話了:“哎呀,周局長,你怎麼了?腿受傷了嗎?”

說著,他往前走了一步,卻又馬上停住了,自言自語道:“嘖,腿功不比手勁,那是要天天練的,要不然踢人一腳,自己都搞得脫臼,得不償失呀……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張文定的聲音不大,但也絕對不小,反正包廂裏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一時間,眾人就都愣住了,張縣長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這種時候還敢挑事!

屈玉輝的眉頭情不自禁地就跳了跳,千防萬防,以為這事兒已經要圓滿解決了的,卻還是沒防住張文定這個惹事精啊!

他很不爽地看了張文定一眼,然後又盯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一屁股坐到地上了的周萬一,暗恨不已,姓周的你這一屁股坐到地上,當自己還是那種沒有糖吃就撒嬌的小孩子嗎?

不過,屈玉輝也沒有幫周萬一出頭的意思,剛才他對周萬一逼宮那一手可是恨極了的。

武雲在來這個包廂之前就覺得張文定有煽風點火的嫌疑,現在眼見事情都解決了,可他又跳出來搞風搞雨,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道:“張文定,你能不能安分點?”

“我怎麼不安分了?”張文定一臉無辜道,“人家到你店裏來鬧事要封你的門,是我硬頂著不準封;人家打你這兒的服務員,是我幫你的員工出頭……你不跟他們去理論,倒找我的不是來了,有這個道理麼?”

屈玉輝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果然,這張文定恐怕是在武玲那裏受了氣,現在把氣出到武雲頭上來了。不過,貌似,小張跟黃德衡和周萬一不是一夥的?

靠,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屈玉輝覺得這個情況貌似有點往不受控製的方向發展了。

在這種時候,他就不急著表態了,而是要好好思量思量——人家的內部矛盾,他雖然是領導,卻也不適合管得太寬。

不過,如果不是武雲和張文定身份特殊,那他這個領導,說不得也要管上一管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話是不假,可隻管不斷,這總是許多人的興趣所在。

坐在地上的周萬一應該不是醉得太厲害,他一臉煞白,失魂落魄的神色又夾雜著些許期翼。

他是很想說點什麼的,可嘴唇顫抖著,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應該跟誰說?

今天這個事情太刺激了,刺激得他腸子都悔青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個話是參軍之前母親教給自己的,現在自己轉業了、出息了,怎麼就忘了呢?

他對張文定怨恨不已,他覺得剛才對張文定已經夠忍讓的了,可張文定這人真就像傳言中的那般不講情麵蠻橫無理,屈市長他們都要走了,紫霞會所的武總也不想計較甚至都大度地免單了,這個張文定居然非常可惡地跳出來幹了一回火上澆油的缺德事,讓這本已快要熄滅的戰火再鬥熊熊燃燒了起來。

張文定啊張文定,老子跟你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吧?你怎麼就要對我這麼趕盡殺絕呢?

哼,這筆賬老子記下了,隻要過了這一關,咱們來日方長!

這個包廂裏,大多數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壓根就不去想勸或不勸的問題,但婁玉青卻跟別人的想法不一樣。

他剛才一直就看張文定不順眼,若不是因為屈玉輝專門介紹了一下,依他的性子,當場就要張文定好看了。

現在看著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又跳出來搞風搞雨,完全不把他這個財政廳的副廳長和隨江市的常務副市長放在眼裏,婁副廳長肚子裏那些不愉快就化作了怒氣,兩眼望向屈玉輝,淡淡然道:“屈市長,隨江的幹部,果然年輕有為,與眾不同啊。”

這個話,就是對屈玉輝不滿了,老屈啊,看看你介紹的這都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