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張文定一陣頭大,這丫頭不會還在和孫光耀鬧情緒吧?

“我跟他分手了,他還纏著我,到我家鬧,報警又沒用。”白珊珊的話語中滿是苦惱,但條理相當分明,“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是不想讓我媽擔驚受怕。我,局長,我隻有去你那兒了,他不敢到你那兒鬧。我現在都不敢回家,今天晚上都是在酒店裏開的房。”

白珊珊的這幾個理由一擺出來,張文定發現自己想拒絕卻找不到借口了。

是的,孫光耀自己就是警察,他爸媽又都是領導,白珊珊就算是報了警,人家警察過來了能怎麼樣?情侶鬧矛盾,這事兒警察怎麼管?

再者,白珊珊說不想她媽擔驚受怕,張文定還是很欣賞的,這丫頭有孝心啊。

最後嘛,張文定被白珊珊的馬屁拍得相當舒服——看看,還是隻有我張某人降得住那家夥哈。

“嘖。”咂巴了一下嘴皮子,張文定就說,“行吧,明天我給你電話。還在休假麼?”

“嗯,在安青呆幾天,就要回來上班了。”白珊珊答了一句,卻不問上班了怎麼辦之類的話,顯得不想給領導添麻煩的意思,可實際上,卻把想說的話給表達出來了——局長,你總不能隻管我在安青的那幾天吧?

張文定又是一陣頭痛,可這個事情並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說得明白的,他現在要先把木槿花這兒的事情搞定,便嗯嗯了兩聲,也沒再多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到了紫霞會所,張文定也沒找武雲,直接就找那天晚上在場的那位楊總。

楊總把張文定請到辦公室,得知他要找那天被周萬一打了的女孩子,心裏覺得頗為奇怪,但卻沒多問什麼,直接就吩咐下去了。

等待女孩子的時間裏,楊總就與張文定閑聊了幾句,張文定這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怎麼處理的。

依著武雲的意思,那個被打的女孩子肯定不能繼續再呆在紫霞會所了,可是楊總卻建議,先留著,在紫霞會所上一個月班,不管是台費還是小費,一律交給紫霞會所,算是賠償損失。

楊總的解釋是,必須要上一個月班,而不能讓她從銀行裏取錢來賠損失!要讓她認識到自身的錯誤,這麼做也是幫她在以後的人生道路上走得更穩!

張文定聽得相當無語,可是也沒反對什麼,畢竟他對做生意不懂。

楊總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似的,笑著說這是武總好說話,要是換了在別的場子,扣上半年一年免費坐台都是輕的,像那種隻坐平台的女孩子,往往就會被逼著坐高台!

坐平台就是在陪喝陪唱,坐高台就是陪睡了。

這個專業術語,張文定還是聽得明白的。正因為明白,他心裏就相當不好受,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

張文定不是個理想主義的人,他是活在現實中的,當然明白娛樂場所中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可是這些事情出在紫霞會所,他就覺得有些不適應。嘖,這可是武玲的產業呢,而武玲手下的副總卻在跟他這個政府官員討論坐平台坐高台這類問題,實在是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啊。

楊總年齡不是很大,但在娛樂場所混跡多年,也算是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了,眼力和反應都是相當不錯的。一見張文定皺眉頭,她頓時就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說得不是很合適,自己麵對武雲的時候可以做出相關的分析,然後下意識地也把張文定當老板了,卻忘記了他政府領導的身份。

一念及此,楊總趕緊又笑著道:“其實武總的意思,當時就讓她馬上走。是我堅持要留她一個月的,要不然以後……隊伍就不好帶了……”

“嗬嗬,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呀。”張文定一下就被她這個話給逗笑了,心想自己也是管得太寬了,武玲和武雲做事,自會有她們的套路,自己在這兒瞎琢磨什麼呢?

楊總順著這話道:“是呀,武總就要走了,這麼大個攤子,我們可沒武總那麼大的能力,隻能靠規矩了。”

張文定聽出了她這話是在奉承武雲能力超群,可聽著卻相當怪異,難不成武總管理這麼大的攤子就不講規矩麼?

不過這種事情,跟他沒多大關係,他也難得去理會。

況且他明白,就算楊總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也很會說話,可畢竟是在體製外混的,說話不可能做到像體製內的那麼嚴謹和講究。他在意的是,武雲要走了,沒聽說過啊,她要走到哪兒去?

很顯然,這種事情他可以問武雲,也可以問武玲,但卻不適應問眼前這位看著他的時候目光包含柔情的漂亮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