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裏給自己找了許多大義凜然的理由,張文定終於還是抵擋不住上進的誘惑,下定決心,毅然來到了薑慈的辦公室。
由於張文定結婚的時候,薑慈是當的總管,這二人的關係現在是相當親密的。
對於張文定過來彙報工作,薑慈還是很很客氣的,張文定先將手頭的工作作了個彙報,著重談了談蘇河鎮修水庫這個項目。對這個項目,薑慈讓張文定到上麵去多跑跑,隻要上麵跑下來錢了,市裏還是支持的。
對這個結果,張文定早就心裏有數,現在哪個副市長都在問薑慈要錢呢,薑慈能夠表這個態,那也是很難得了。
他沒再糾結於水庫項目,而是話題一轉道:“市長,我這次婚假去了兩個地方,想到咱們這兒,感慨頗深呀。”
薑慈有些奇怪他怎麼說起這個了,但還是做出了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道:“哦,你這度蜜月還不忘記工作,要是個個都像你這樣,咱們的工作就好幹多了。說說看,都有些什麼感慨?”
張文定臉上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同樣是縣城,也跟咱們一樣,不在沿海,可他們的縣城不管在規劃還是在基礎設施方麵,都比咱們強了不少……如果不考慮城市大小,隻說第一眼的視覺衝擊,那縣城簡直就跟地級市差不多了。”
身為分管農林水的副市長,張文定麵對著薑慈,這個話說得就有點沒大沒小了,哪怕這個副市長還是市委常委。
這要換個氣量小的市長,說不得就會暗暗記恨一把了——你這是指責本市長的工作沒幹好嗎?
薑慈當然不會那麼想,也不會覺得張文定這是對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市長有意見。
當然了,薑大市長也沒有想到張文定這是對建城工作有興趣了,畢竟以薑大市長對張文定的了解,這小子不是那種主動張嘴要權的人。這要換成別的副市長這麼說,薑慈肯定馬上就會反應過來。
不得不說,習慣這東西,有時候真容易迷惑人。
薑慈是很有分寸的,哪怕並沒有意識到張文定說這個話是想調整分工,他也不會問張文定對安青的城市規劃有什麼建議,隻是一臉凝重地說著廢話:“嗯,經過了這些年的高速發展,安青的方方麵麵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安青畢竟底子薄基礎弱……雖然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我們也不能自滿,要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我們的工作,任重道遠呐。”
這個話聽得張文定有點牙痛,我說裴老板,我話都講得這麼明白了,你這麼回應,算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張文定今天既然來了,自然不會輕易地放棄,說不得隻能再暗示一下了:“哈哈,這都是市長你該頭疼的了,我就隻負責做事……相信在市長的英明領導下,安青肯定會發展得更好,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安青的底子是比較薄,基礎建設也有待改善,但在市長的領導下,廣大幹部群眾都有信心力爭省內前五啊。”
靠,這小子今天表忠心怎麼把話說得這麼露骨這麼不要臉了?薑慈一愣神,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小子是對城建這一塊感興趣了啊!
薑慈沒急著調整副手們的分工,他是想等到人代會開過之後再考慮這個事情。
因為安青的情況比較特殊,他這個市長當得一點都不強勢,這個事情,他一個人做不了主,得和姚雷商量著來。其實對這個狀況,他是相當有意見的,憑什麼我政府班子的分工,還要你市委書記來插手啊!
然而不滿歸不滿,他目前還沒有那份實力和姚雷直接對抗。隻不過是想多些時間來布局,再怎麼說,他也是政府一把手,在政府這邊,大部分副市長還是要聽他的,姚雷縱然是再強勢,也要有個度。
其實張文定現在已經是市委常委,等到人代會開過之後,再怎麼著也會調整一下分工的,繼續分管農林水就有點不合適了。
雖說區縣一級的政府副職入常委的人數比地市級的要多,可還有不少非常委的副市長呢——總不能讓非常委的副市長把常委副市長壓下去了吧?
雖然不明白張文定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就對分工感興趣了,可對於張文定這個積極的態度,薑慈還是很舒服的。
他深深地看了張文定一眼,擺擺手道:“一人計短,市裏的工作不是哪一個人的事,也不是光憑哪一個人就能夠幹得起來的,眾人拾柴火焰高嘛。安青現在正處於一個發展的關鍵時刻,明年的工作尤其重要……文定啊,安青的建設和發展,你可不能偷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