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雲直接問:“我要準備點什麼禮物嗎?”
“不需要。”張文定搖搖頭道,“長輩都會給晚輩準備壓歲錢,隻要沒結婚的都有,晚輩不需要準備什麼。”
武雲盯著張文定看,有點不相信。
“真的,我總不至於還為你省幾個禮物錢吧?”張文定點頭說了一句,又笑著道,“要不,你給我買點禮物?我不講究那些的,過年能收個禮物,也是個開心事啊。”
武雲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
張文定的假還沒銷,他負責的工作已經有人接手了。
他自己沒有透露要走的意思,可安青已經有了傳聞,說他年後就會調到省裏去,有些人已經瞄準了他的位置,開始上躥下跳了。
張文定基本上就住在山上,連家都很少回,但這並不妨礙他了解一些情況。不過,這些情況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鐵打的官場流水的官,到哪兒還不是一樣?
如今這情況,許多事情,他想管也管不了了。倒是通訊員和司機,他還要安排一下,這是人之常情,隻要他的要求不過份,相信市委那邊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他本來想找鄭舉談一談話的,可由於他自己也不知道武家會怎麼安排他,甚至都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所以,也不急著談這個事情。
當然了,若是到過年之前還沒有具體確定,他還是要找鄭舉談一談的——鄭舉鞍前馬後地伺候了他這麼長時間,他總得讓鄭舉過一個安心年嘛。
過小年的時候,張文定終於出現了安青市政府。坐的是他的配車,鄭舉提著他的包,在眾人詫異的目光和難言的問候聲中,進了闊別已久的辦公室。
辦公室並沒有因為張文定長時間沒上班而布滿灰塵,顯然是經常有人打掃收拾。鄭舉一如既往地做著各種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忙而不亂。
等到鄭舉忙完之後準備退出去的時候,張文定叫住了他:“鄭舉啊,你先坐。”
聽到這個話,鄭舉心裏既緊張又激動,臉上還不能有絲毫的流露,忐忑地坐下,身子挺得筆直,等著領導訓話。
張文定沒有跟鄭舉追憶這麼長時間建立的感情,很直接地發問:“今後的工作,你有什麼想法?”
鄭舉對於自己今後怎麼辦,是真的相當之心急,但也知道這種心急不能表現出來,馬上站起來道:“我想跟著老板……”
張文定擺擺手道:“你坐。總跟著我也不是個事,你也要多想一下以後。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有什麼想法,跟我講。盡快吧。”
鄭舉真沒料到張文定會這麼直截了當,心中想好的許多話就沒法出口了,隻能繼續站著,臉上露出焦急加緊張的神色,吞吞吐吐道:“老板,您……我……”
“行了,去忙吧。”張文定擺擺手,他隻想全了這份情誼,倒沒有和鄭舉矯情的興趣。
休假這段時間,張文定手頭並沒有積壓多少工作,因為他分管的那一攤子,早就有人接手了,說是暫時代他管著,可誰都明白,這暫代之後,就不用再交還給他了。
張文定沒有坐,也沒有看著辦公室裏的書櫃長籲短歎,隻是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麵熟悉卻不算很美的風景。
就要過年了,他其實可以不來的,但他還是來了。
走之前,他還想站好最後一班崗。
他是市府副職,春節的時候自然不會像姚雷和薑慈那樣忙,但真要做事,也有許多事情可做。他覺得,這一次離開安青,往後再到安青來工作的機會,基本上是沒有了,能做點事,就做一點吧。
知道張文定要走了,春節值班安排的時候,薑慈特意照顧張文定,沒給他分配一些容易出問題的方麵。
張文定還是領這個情的,他想為安青盡一份力,但並不代表他願意惹麻煩。
過年的時候,武雲果然沒有回京城,武玲也沒有回,兩姑侄都呆在了紫霞觀裏。
張文定一家也到紫霞觀來了,原本二老堅持要在家過年的,不過聽到張文定說吳長順壽數將盡,便二話不說到山上去陪老道士了。
武賢齊自然也不可能回京城,他得留在石盤,除了省裏,他還要下基層走一走,選的地方並非隨江。
張文定是正月初二值班,過年的時候他沒有去哪個鄉村慰問什麼的。他要陪著老道士好好過一個年,從年早飯吃到年夜飯,從除夕到春節。
春節也是個旅遊黃金周,紫霞山不是全國知名的五A級旅遊景區,沒有出現遊客爆滿的情況,但接待量也不小,山上山下的酒店和農家樂都達到了至少百分之六十的入住率,紫霞觀的客房更是隻剩下兩間機動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