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掛著領導專用微笑,不輕不重地說道:“柳總是能者多勞,燃翼酒店業的發展,柳總功不可沒啊。”
其實燃翼縣的酒店業,發展得並不好。不說和省裏市裏比,就算是張文定以前工作過的那個安青市,都比燃翼縣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當然了,如果安青不比燃翼這個窮縣好出太多的話,也不可能成功地撤縣建市,成為了縣級市。
“燃翼各行各業的發展,都離不開縣領導的關心和支持。”柳如風說起套話來也是相當嫻熟的,“領導,我們酒店業的發展,今後還要您多關心、多支持呀。”
話一落音,柳如風手上變魔術般地出現了一張卡片,沒有直接遞給張文定,而是隨手放在了自己的腿邊,然後輕聲道:“這是我們幾個會員單位通用的貴賓卡,請您放心,裏麵絕對沒有一分錢,隻是我們的一份心意。希望您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個時間,到我們酒店業協會去視察指導工作,身為荷花園酒店的總經理,我也懇請您常去我們酒店指導,對我們批評指正,讓我們做得更好,為燃翼的發展作出更大的貢獻。”
張文定看了一眼那張跟銀行卡一樣大小的卡片,心想這裏麵根本就不需要錢,拿著這張卡,估計在你們幾個會員單位裏消費都是直接免單吧?
心裏想是這麼想,他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就像是沒看見那張卡片似的。
“唔,有時間肯定會去的。”張文定給了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領導式回答,特別沒有誠意。
柳如風看出了張文定那敷衍的意思,心裏多少有點意外。
在她的印象中,縣裏的男領導,能夠在她的魅力麵前,還保持著這份冷靜的,可還真沒遇到過。哪怕是一哥吳忠誠,就算有些事情不會答應她,卻也不至於會這麼敷衍,總還會找些理由來,免得她麵子上不好看。
柳如風相信張文定聽懂了她剛才話裏要表達的意思,在這裏不方便送錢或者銀行卡什麼的,可那張貴賓卡的價值也不小啊。
再說了,有了第一次接觸,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來日方長嘛。
關係是慢慢處出來的,情誼是慢慢累積起來的。可看張文定這樣子,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情誼啊。
這一點,令柳如風微微有些不舒服。
一個習慣了被男人們吹捧的漂亮女人,突然一天發現自己的美豔並非萬能的通行證,心裏能夠痛快得起來,那就怪了。
她甚至還想到了那天張文定在荷花園大酒店吃飯的時候,她出現後,雖然和張文定交談了幾句,可張文定貌似也對她不是很感冒,看她的時候,眼神相當清澈。她不是那種喜歡被男人色眯眯地盯著看的女人,可如果男人看她的時候一點欲望也沒有,那她也會相當惱火——她會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懷疑的。
女人心,海底針。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柳如風在來張文定的辦公室之前,隻想著今天先接觸一下,以後再慢慢加深交情,然而現在覺得張文定對她不是很在意了,她卻湧起一股迫切地想要征服他的欲望了。
如果不是多年來養成的心性,柳如風恐怕都會迫不及待地想要馬上就展開攻勢了。
好在,她還知道在事業上不能太感情用事,於是壓下心裏那略帶不快的躁動,笑吟吟地說道:“張書記,還有個事情我要跟您彙報一下……我們酒店也有幾名黨員,郝總一直說要積極響應縣裏的號召,在私營企業裏成立一個黨支部,以便於更緊密地和組織上取得聯係,更好的培養員工的道德情操和社會責任感,也為組織上發展後備力量盡我們的一份心……不過,我們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辦。領導,這方麵,您可得對我們多多支持呀。”
私營企業設立黨支部,這個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一些大城市的大型私企裏,甚至還設立了黨委。
不過,像燃翼這樣的窮縣,私營企業的規模都不大,有些縱然達到了設立黨支部的條件和要求,卻也沒有去辦這個事情。
現在,柳如風突然提出了這個事情,對張文定來講,還真是有一點點吸引力的。這個事情如果辦好了,別的企業也效仿了,那也是一項黨建方麵的成績。
黨建工作雖然基本上都是由組織部在抓,可專職副也能夠管,而且管起來是再名正言順不過了的。
不過,如果張文定現在插手這個工作的話,那就是要從組織一號手裏奪權了。
這個時候,時機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