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霞受到過她姐姐的熏陶,知道自己不該問的不能問,便笑了笑答應了一聲,默默地穿好了衣服,告辭而去。

張愛霞走後,劉愛瓊知道吳忠誠要跟她說正事了,便像一隻小鳥似的依偎在吳忠誠的懷裏,柔聲細語道:“領導,工作繁忙,您自己也要多注意休息呀,別太累了。”

有時候下屬的聰明並不是能猜透領導的想法,而是要揣著聰明裝糊塗。

劉愛瓊看出了吳忠誠在心裏的鬱悶,當然知道吳忠誠為什麼心煩,但她不能說出來。女人有時候需要主動一點,但有時候,還是要笨一點的好。

吳忠誠在劉愛瓊麵前沒有什麼好掩飾的,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張文定是越來越不知道好歹了。”

劉愛瓊道:“是啊,仗著自己是省裏下來到,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也不打聽打聽,燃翼是誰的天下。毛都沒長齊,就想撲騰翅膀,早晚掉下來摔個半死。”

吳忠誠道:“他這也是瞎折騰,不過總是這麼折騰下去也不行,現在薑富強和周誌忠已經躍躍欲試,高德貴也跳出來了,這幾天呀,我就一直在琢磨著一件事。”

“什麼事啊?”劉愛瓊仰起臉,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的發問。

吳忠誠把自己的計劃輕描淡寫地告訴了劉愛瓊,因為他的這個計劃需要劉愛瓊的配合,而且這個計劃的保密程度要做到滴水不漏。

所以,隻能說給劉愛瓊一個人聽。

劉愛瓊聽完點了點頭,在吳忠誠的臉上親了一口,道:“領導真是高明,我回去就準備一下,看這小子還能折騰多久。”

吳忠誠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一大早,縣委常委、副縣長陳從水就到縣委來找吳忠誠了。

確切地說,是在吳忠誠辦公室外麵等著,因為這時候還沒到上班時間,吳忠誠還沒到辦公室來呢。

上次在會上,陳從水身為縣委常委,一句話也沒有說,散會後是越想越不自在,越想越後怕。

當時他不插嘴,並不是怕張文定的強勢,而是那種情況下,他也起了點別的心思。

盡管他是緊跟吳忠誠的,但內心深處,對吳忠誠也還是有些不爽的。如果有得選擇,誰又不想自己的權力更大,誰又不想上麵的領導更加放權呢?

而吳忠誠,就是一個不肯放權的人!

所以,他就在會上沒說話,當然了,當時在會場上,別的常委似乎也跟他有一樣的心思。

隻是,在會場上那種特定的條件下,眼看著張文定一方氣勢如虹,他們心中那點小心思就蠢蠢欲動,可散會後,沒了那個氣氛,心中對吳忠誠的敬畏便又占了上風。

當然了,陳從水沒有及時說話,也跟他的位置有關係,畢竟他是縣府的副職,是受薑富強直接領導的。

以前薑富強不敢和吳忠誠對戰的時候,陳從水在常委會上就完全不用考慮薑富強的感受,但上次,幾個人同時反對吳忠誠,就嚇得陳從水不敢亂表態了。

燃翼縣共有十三名縣委常委。

其中縣委這邊是七個位置,縣紀委有一個位置,縣人民武裝部有一個位置,縣府占了四個位置,一把手、常務副、另外還有兩名副職。

陳從水就是這兩名副職之一。

在會上沒有對吳忠誠表忠誠,越想越怕之下,陳從水還是決定單獨向吳忠誠彙報一下工作。

陳從水能夠當上縣府副職,是全靠吳忠誠的,能夠進入常委班子,也是吳忠誠幫他活動的結果。

可以說,不管陳從水的心裏怎麼想,反正他的身上,是打著深深的吳係烙印。

這種情況下,如果吳忠誠不支持他了,那他陳從水的日子就沒以前那麼好過了。

吳忠誠對陳從水確是有意見了。他今天是踩著點來上班的,見陳從水正在辦公室外麵等著,心裏就是一陣不爽。

一個在會上堅定不移支持自己的人,突然有一次沒有說話,那行為簡直就是背叛!媽的,養隻狗還知道叫幾聲,陳從水這狗日的就是個白眼狼!

不過,不管是狗還是狼,陳從水過來了,吳忠誠見還是要見的。

“書記。”陳從水一見到吳忠誠出現,便在臉上堆討好的笑,小心地打著招呼。

吳忠誠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前方,腳下不停,麵無表情道:“有事?”

陳從水心裏一緊,看來自己想的沒錯,吳忠誠還真對自己有意見了。好在自己還是來了,如果不來,這事可就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