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張文定苦思冥想想找個辦法消除影響的時候,市委專職副嶽文豪竟然親自給他打了個電話,語氣冷得跟冰似的:“張文定同誌,我是嶽文豪,你馬上來一趟市委!”

話音剛落,還不等張文定反應過來,嶽文豪就重重地掛上了電話。

雖然嶽文豪這個話裏沒有一個批評張文定的字,可張文定明白,嶽老板這次火氣大了,自己去市委,做好接受批評的準備吧,指不定還有板子會落到屁股上呢!

吳忠誠,我丟雷老母啊,你特麼下手也太陰太毒了吧!

雖然說這種市委專職副欽點的待遇,並不是誰都能遇到的,但張文定真的不想要。

一般人想給嶽老板打個電話都不敢呢,更別提嶽老板主動打電話過來了。

張文定也明白,媒體上這麼一搞,市裏不可能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他必需要去一趟市委,盡管此行必定凶多吉少,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即便自己心裏有再多的冤屈,再多的仇恨,當著嶽老板的麵,也是不能狡辯的。

這種事不能硬碰硬,解決的唯一辦法就是通過更好的途徑來贏回自己的名聲。但這個途徑張文定現在還沒找到,所以即便嶽文豪要他過去挨訓,他也隻能先認倒黴了再說。

嶽文豪也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他早就聽說過張文定和吳忠誠之間的鬥爭,但他關心的不是這兩個不知道好歹的人鬥的怎麼樣,他隻關心他自己的臉麵。

當初徐瑩來望柏考察,他是親自陪同的;去燃翼,也是自己陪著去的,本來是風風光光的事情竟然被張文定搞到這步田地,他的臉上已經掛不住了。

況且,《大江日報》這一報道,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望柏市,甚至石盤省的形象。

這種大傷元氣的事,不找個出氣筒,他睡不好,也吃不好。至於省裏怎麼處理市裏,那他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張文定滿心無奈加忐忑地站在嶽文豪的辦公室裏,他心裏很不是滋味,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禍。

雖然自己來到燃翼想打開一番天地,為燃翼老百姓多謀些福利的想法沒什麼錯,但強龍難壓地頭蛇,吳忠誠一時半會還扳不倒。

他也不想因為自己和吳忠誠的爭鬥給市裏帶來什麼麻煩,但吳忠誠這個老狐狸卻給自己使出了這麼一個陰招,讓他一時陷入了僵局,就算是自己給嶽文豪解釋清楚,那他也未必會全信。

更何況,這事兒還沒辦法解釋。

吳忠誠這是堂堂正正出手呢!

畢竟,吳忠誠大自己一級,而且他跟嶽文豪的關係自己現在也還沒摸清,所以張文定決定,不管嶽文豪怎麼批評自己,今天都隻能乖乖地挨訓。

既然隻是嶽文豪的個人批評,那就表示暫時不會有組織程序,他這個事情市委還不至於馬上給他定個什麼性。既然定了不性,那就不擔心處分,甚至連處罰可能都不會有,那挨一頓訓讓領導把心裏的火氣發出來,也是值得的。

嶽文豪並沒有給張文定賜座,他是市委專職副,跟一個縣委專職副上來就發飆是可以的,但這個張文定,卻不能像對待別的副處一樣可以隨口謾罵。

畢竟,以張文定的年紀,出任現在這個的職務,是個人都知道在省裏肯定是有著強大的後台的,但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這水有多深,想必挨一通罵汲取點教育,對他張文定來說也是個好事了。

這也是對他張文定的關心和愛護嘛。

“文定同誌,知道今天為什麼叫你來麼?”嶽文豪一臉的平靜地問了一句,臉上的肌肉,如同雨過天晴後腳窩裏的死水,一動也不動。

在張文定來市委之前,嶽文豪是想著劈頭蓋臉就給他一通訓的,可真見他來了,卻又改變了原定的方式方法。

張文定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征兆,他不急也不惱,筆直的站著,兩眼看著嶽文豪,臉上露出了真誠的悔意。

“嶽書記,我給燃翼,給望柏抹了黑,您處分我吧!”張文定的話不急不慢,擲地有聲。

反正這時候任何的解釋,都會讓領導更生氣,隻能先認錯,給領導一個勇於承擔錯誤的印象,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既然已經知道了市委暫時不會有什麼正式的動作,那他也樂得大方一些,自請處分。這樣子,顯得態度特別端正。

嶽文豪冷哼了一聲,道:“處分?難道處分你了,望柏丟的臉麵就能找回來了?你來燃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在基礎也幹過,也是履曆豐富的領導幹部了,就不懂個方式方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