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到張文定這個問題,劉浩的後背有些冒汗。作為一個秘書來講,他覺得他還是應該把這些事情都考慮到。而且,麵對著張文定,他也覺得心裏有愧。

老板出差前交待他在家裏守著,可還是鬧出這種麻煩事,他處理不了,還得老板親自來擦屁股。

縱然這不是他劉浩的錯,可他也很不是滋味,覺得愧對了老板的信任。

劉浩雖然能力不如白珊珊,但忠誠度還是沒問題的。

他盡管心裏惶恐,卻沒準備說假話,而是實話實說,趕緊對張文定道:“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

張文定沒停步,頭也沒回對跟在身後的劉浩說:“你先進來。”

這下劉浩有些發虛了,後背的汗開始淌出了溜。

他心中湧起一股恐懼的感覺,這下完了,自己今天這是犯了個天大的錯誤啊,令老板發大火了。若是單純挨個批評還沒什麼,若是老板借著這個火氣把自己給辭了,那自己豈不對不起劉家列祖列宗?

三把手的秘書,這個機會,那是劉家十八代祖宗保佑才得到的啊!

唉!劉浩啊劉浩,你平日裏這麼小心,關鍵時刻怎麼能這麼掉鏈子呢?

這小子見今天這事兒鬧得太大,害怕得不得了。

心驚膽戰的跟張文定進了他的辦公室,劉浩沒有忘記自己應該做什麼。他先給張文定泡好了茶,然後便站在一旁,等著想象中即將來臨的噩夢。

張文定進門後先翻了翻這幾天的材料。他去省城這幾天,文件都被劉浩整理好,而且按他的習慣分好類放在了桌子上。

由於劉浩整理的比較仔細,所以張文定隻用了不到五分鍾便瀏覽完了這些文件。雖然隻有五分鍾,劉浩卻像是躲過了漫長的一年,這個滋味不好受,但他必須要等。

領導學習時間,這個一般是針對下屬的,不是針對秘書的。剛才張文定這樣對劉浩,這個也算是有意無意間用了一下吧。

把看完的文件往桌邊一推,張文定終於抬起頭,看著劉浩道:“對了,剛才你跟我說那個芭蕉派出所的所長,叫什麼來著?”

這個問題的由來是剛才在來縣委的車上,劉浩說了今天出手的警力不是縣局的,而是芭蕉派出所的所長帶隊的。

但是,在車上的時候,張文定正在考慮更深層的問題,沒有多問這個事情。

現在,張文定就想細問一下了。

就算剛才,他叫劉浩跟進來,其實也隻是想仔細問問,並不是劉浩所想的挨批評。

剛才在車裏的時候,他要想許多事情,還要打打電話接接電話什麼的,真的沒心思也沒時間細問什麼。

說起來,劉浩還是比較適合幹秘書的。他能想到自己的失誤,而且能找到症結所在,已經是很不錯了。

現在,聽張文定問了這個問題,他懸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就落到了肚子裏,偷偷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認真地回答道:“那個芭蕉派出所的所長,叫溫大奎,芭蕉鎮的書記在住院,鎮長出差了。”

這個話,信息量還是蠻大的。

張文定輕輕的從鼻子裏哼出了一個聲音。

今天這個事情,縣裏沒縣領導出麵,芭蕉鎮黨委政府,也一個領頭的人都沒出現,隻有一個派出所長跟過來,這怎麼看怎麼透出無比怪異的味道。

這個情況,太不合情理了!

這時候,其實張文定有著無數的問題要問。

當然了,問題要一個一個地問。

越是遇到大事,越是要冷靜。

每逢大事有靜氣,這不僅僅隻是說一種人生境界,而是真真切切地能夠讓人從中受益。這一點,張文定已經深有體會了。

此時的張文定,腦子裏想著芭蕉鎮黨委政府在這個事情中的怪異表現,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隻是看著劉浩,極為平靜地問道:“他們抓的幾個人,都是些什麼人?”

劉浩剛才因為緊張而沁出的汗珠還沒來得及抹去,一聽到這個問題,便趕緊回答:“溫所長說這幾個人不是那邊的村民,他說他從來沒見過這幾個人。所以,所以溫所長說先把那幾個人控製起來。”

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當時抓人不僅沒錯反而有功。但是呢,劉浩卻沒貪這個功,有一說一。

張文定仔細地想了想這件事,劉浩這麼一說,便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看來這件事真如陳娟所說,確實有人在幕後指使啊。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在心裏,張文定不可能現在就對劉浩說得那麼深,他繼續問道:“現在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