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吳忠誠還想把以前的慣例繼續下去。
當然了,這一次,吳忠誠也知道,想要像以前一樣,估計有難度,得改變一下策略了。
想了許久,他一個電話,就把縣府分管交通的副縣長陳從水給叫到了縣委。
“書記,您找我?”陳從水一進吳忠誠的辦公室,就小心地打了個招呼。
“從水同誌來了?”吳忠誠笑嗬嗬站了起來,邊往沙發那麵走去邊說,“坐,坐。”
陳從水就依言坐了下來,看著吳忠誠。
吳忠誠也坐了下來,先是簡單寒暄了幾句,然後便對陳從水說道:“從水同誌啊,這次縣裏能在省交通廳爭取到這麼一個大項目,你作為分管縣領導,功不可沒啊,縣委對你的工作,是認可的。”
陳從水當然知道吳忠誠撅什麼尾巴就放什麼屁,但他卻不能表現出自己的聰明,隻得陪著笑臉,道:“書記可別這麼說,這都是職責所在,主要還是您領導得好,沒有您的正確指示,這事肯定辦不到這個程度。”
陳從水跟張文定去省裏,回來以後也想在吳忠誠這裏表現一番。
畢竟,這事兒他也是參與了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現在吳忠誠誇他了,他臉上卻又掛不住了。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沒付出什麼就得到了領導的認可而不好意思,他隻是覺得,這個吳忠誠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說這些話,主題應該在後頭。
先誇人,再給人出難題,一向是吳老板的拿手好戲!
果然,吳忠誠哈哈一笑,狐狸尾巴露了出來:“從水啊,你也別謙虛了。你的成績,大家都有目共睹,啊,你放心,你這個功勞我心裏有數。”
說著,吳忠誠沒給陳從水說話的機會,接著又道:“招投標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陳從水就知道,吳忠誠所關心的,肯定是招投標。
以前,凡是跟縣裏有關的工程,吳忠誠不僅僅知道標底,還要最後決定讓誰奪標。
這次的工程,吳忠誠當然也是想要把在手裏的。這個把在手裏,可不僅僅隻是知道標底就完了,在實際操作中,還是有不少意外的情況的,並不是說投標人完全按照這個標底去弄標書,就可以順利奪標。
你可以喊幾家公司來陪標,但有時候,也有可能有外來的強龍,直接以錢壓人啊!
所以,吳忠誠還是要先了解清楚。畢竟,現在縣府那邊是張文定當家,而張文定可不是薑富強那種軟腳蝦。
陳從水一瞬間就分析出來了吳忠誠的目的,心中滿是無奈,但在吳忠誠麵前暫時還不敢反抗,隻能百般不願地答道:“招投標工作已經開始準備了,公告也發出去了,下個月要舉行招標會,書記,您還有什麼指示?”
吳忠誠端坐著,表情很凝重,沉聲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這項工程關係到全縣的形象,關係到千千萬萬的老百姓,是縣裏重大的民生工程,是全縣老百姓都關注的大事,招投標工作一定要謹慎。對於投標的單位,資質審核方麵一定要把好關,千萬不能讓那些濫竽充數的混進來,這樣我們沒法跟老百姓交代啊。”
陳從水有些想罵娘,每次有工程,吳忠誠就是這些話,耳朵都聽的長了繭子了,你特麼不就是想把工程抓到手麼?
人可以虛偽,但不能虛偽到你這程度啊!
以前,縣裏修路的工程幾乎都是吳忠誠拿下的,不管是省裏批的還是市裏批的,薑富強這個一縣之長幾乎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所有的工作都是吳忠誠一手操持,更不要提縣裏出資修的路。
這些工程,吳忠誠從中啃一口,甚至是抓一把,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況且,誰都不敢反對。
而這次的情況卻大不同了,這幾個工程跟吳忠誠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可全都是張文定自己搞定的。
不管是去省裏要項目,還是找關係要資金,吳忠誠開始一點功勞都沒有,現在他竟然想在這個項目上撈點好處,恐怕沒那麼簡單。
況且,即便他想撈點什麼,那也要征求張文定的意見啊。
雖說陳從水是吳忠誠的人,可他也明白,這種事自己不能像以一樣堅定的跟隨吳忠誠了。
這個事兒,在張文定鬆口之前,陳從水不敢隨便表態。
陳從水知道,如果自己膽敢答應了給吳忠誠介紹的關係一部分工程,那自己就被動了。
萬一張文定不同意呢?不,張文定肯定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