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說得趙佩華心裏的一點僥幸都嚇跑了,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那……我現在在開會,暫時來不了。”
“盡快過來,我已經通知到你了。”電話裏又傳出這麼一句,然後就斷線了。
聽著手機裏傳出的盲音,趙佩華心裏更慌了,懷疑了一下這是不是詐騙電話,可內心深處卻明白,這不是詐騙電話,因為這電話號碼雖然不熟,但他看得出來前麵的號段,是屬於縣委裏的號段。
聯想到黃強剛才接電話的態度,趙佩華覺得,這次的事情,恐怕要小心應對了。
一念及此,趙佩華也懶得再找別人了,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吳忠誠:“老板,您在哪兒,我找您彙報一下工作。”
雖然趙佩華不是體製內的人,但他畢竟是吃的工程飯,跟公家人打交道多,這話說得也就有點半公不公的了。
吳忠誠哼哼著道:“什麼事,你先說。”
這話的意思,就是目前不想和趙佩華見麵了。當然了,如果事情特別重要,也不是不能見。這個分寸的把握,就在於趙佩華想說什麼事情了。
趙佩華知道吳忠誠的說話習慣,也明白現在不是講客氣的時候,立馬就來了一句很勁爆的:“公安局吳山為要整我!”
吳忠誠冷哼了一聲:“身正不怕影子斜,現在是法製社會。積極配合公安局的工作,把事情解釋清楚,不要讓一群別有用心的人破壞縣裏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麵。”
趙佩華可不想被這幾句套話給哄住,立馬又道:“可是……”
“吳山為同誌壓力也很大。”吳忠誠不給趙佩華繼續說話的機會,打斷他的話道,“這次的事件,引起了縣政府主要領導的注意,公安局首當其衝啊!啊,趙總啊,你是縣裏的知名企業家,還是縣人大代表,縣裏相信你的覺悟。”
這一次,趙佩華算是聽懂了,合著這事兒,還是縣政府張文定在背後搞事情啊!
尼瑪,張文定啊張文定,修路你把我排擠在外,我沒找你算賬就很給你麵子了,現在你居然還敢搞我?真當我趙佩華是好欺負的?惹得老子火來,讓你張文定離開燃翼的時候身體缺幾個零件你信不信?
趙佩華的恨意,張文定並沒有感受到,但縣裏工作的困難,他是更深地感受到了。
此時此刻,張文定正一臉不敢置信地神色看著麵前的縣林業局局長,詫異地問道:“你說我們縣裏的林業工作,被省林業廳批評了?縣裏各個鄉鎮,哪個不是山高林密,這種情況下,你們還能被省廳批評,我就問你一句,你們的工作是怎麼幹的?”
不怪張文定冒火,這事兒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燃翼是個窮縣,山高林密,說得文藝一點,這裏有著原始的生態,說得現實一點,這地兒除了縣城之外,別的地方就屬於沒開發的狀態。
這種狀態下,無論是農業、工業、商業還是服務業,想發展起來都不容易——畢竟這山雖然原始風貌有,可卻沒什麼特色的地質地貌,自然風光是有,但遠遠稱不上風景。
這些方麵的工作不好開展,一時之間沒取得什麼成績,張文定是能夠理解的。
隻是,這種情況下,別的工作不容易,可林業工作嘛,這條件那就真是得天獨厚了。而就在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下,縣林業局居然還被省林業廳批評了,張文定這個一縣之長,想不生氣都不行了。
“我……”縣林業局局長丁奉覺得自己無比委屈,卻也不敢辯解什麼,隻能苦著一張臉看著張文定,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們的工作,還有提高的空間,局裏一定會認真汲取教訓,在今後的工作中……”
“今後的工作,你們好好弄個計劃。”張文定打斷了丁奉的話,“你說說,到底是哪方麵的工作,被林業廳批評了?”
丁奉是新上任的林業局一把手,上任的時間,比公安局吳山為還晚。這還是因為丁奉的前任突然檢查出癌症,他才有機會上任的。
不過,與吳山為相比,丁奉的處境還是要好許多的。
因為,吳山為是從外麵調到燃翼來當公安局一把手的,而丁奉則是燃翼人,並且,他一直就是在林業係統中工作,在林場幹過,林業站幹過,木檢站幹過,森林公安也幹過。
可以說,基層林業係統中的那些事兒,丁奉都很了解。並且,在燃翼縣的林業係統中,丁奉也自己的班底,也有不小的威望,所以雖然接手時間短,可局麵還是掌控住了的。
然而,掌控住局麵了,卻並不代表就能夠把事情幹好,更何況,還是前任搞出來的糊糊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