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業廳鬥法到現在,張文定最鬱悶的事情,就是隻知道對方是林業廳,卻不知道林業廳的後麵,還有誰。
想當初,木槿花曾經提醒過他,林業廳的一把手,不管是按資曆還是按人脈,都不足以競爭副省長。所以,這次的退耕還林檢查事件背後,除了林業廳之外,肯定還另有其人。
隻是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張文定並不知道。
其實,張文定想要知道的話,完全可以問木槿花。但是,他並不想問木槿花,因為木槿花明顯知道,但卻並沒有告訴他,這就說明,木槿花有不說的理由。
不管這個不說出來的理由是什麼,隻要有理由,張文定就不適合問。
問了之後,木槿花肯定會告訴他,但是,這會讓木槿花為難。
而且,當時張文定覺得,木槿花不肯說,一方麵估計是為難,另一方麵,估計是為了他好,怕他知道林業廳被後的人之後,做事就要多一層考慮了。
在不知道林業廳後麵有誰的情況下,張文定完全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隻要單純的和林業廳過招就行了。這樣一來,張文定要麵對的困難就小很多,要承受的壓力也就小得多。
但是,現在林業廳背後之人,通過苗玉珊傳了話過來,那他就不能再裝作不知道了。而且,這事兒可以直接問苗玉珊,而不用去問木槿花,免得木槿花為難。
對於木槿花,張文定是特別尊重的。
“你不會不知道吧?”苗玉珊的語氣中帶著一點點的驚訝,“這個……你都不知道麵對的誰,你還那麼起勁?”
張文定笑了笑,道:“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苗玉珊道:“那你現在還問?”
“此一時彼一時。”張文定道,“既然人家都通過你傳話來了,我現在也不能裝作不知道了啊?”
“你這……”苗玉珊遲疑了一下,苦笑道,“現在瞄著那個位置的,也隻那麼幾個人啊,隨便一問就知道了。”
“這是能隨便問的事兒嗎?”張文定沒好氣地說道,“你打個電話過來害我白高興一場,主意也不幫我出,就這點情況,不能再瞞著我了吧?”
苗玉珊就道:“你還真能給我出難題呀。”
“你剛剛也說了,夠資格瞄著那個位置的,有好幾個,你不肯說,萬一我突然想放棄了,然後把人情賣錯人了呢?”張文定笑嗬嗬地說道,“你不能眼看著我幹這種沒品的事兒吧?”
張文定這個話的意思,那就有點想知道背後之人,並且要記仇的意思了。
不過呢,把記仇這種事情都說得這麼光明正大,那就表示,張文定並不怕苗玉珊他這個意思轉達給她背後的人聽。
“你呀……其實,佟冷海這次的希望並不大。”苗玉珊說了一句,然後停頓了一下,似乎考慮了很久,才開口道,“他雖然是老資格的正廳,望柏市也算是個大市,但是……發改委在政策方麵,同樣很有優勢。”
張文定這才明白,苗玉珊後麵那是省發改委主任潘顧雄。
潘顧雄在區縣主過政,到省廳幹過副職,又到地市幹過市長和書記,去年才到省發改委任主任。
有江湖傳言,潘顧雄在任市委書記的時候,上麵就有意提名他為副省長,後來不知道怎麼就不了了之後了,然後調任省發改委主任。
這個調任,很難說是省是降,因為級別是平的,實際權力,也各有千秋。
反正這個調任,對別人來講吧,沒多大的關注度,對於潘顧雄自己來講吧,那真是冷暖自知了。當然了,誰都認為,如果讓潘雄自己來選擇的話,他肯定願意繼續在市裏當一把手,而不是去省發改委當一把手。
不過呢,省裏也給了潘顧雄一點別的補償,那就是,潘顧雄還有一個兼職——省長助理。
省長助理雖然不如副省長那麼給力,不是明確的副省級,但是也享受副省級待遇。如果這樣的人物要競爭副省長,那給對手的壓力,肯定是相當大的。
其實呢,這個省長助理,也不算是省裏給潘顧雄的補償,因為石盤省的省發改委主任,一直都是省長助理,享受著副省級待遇,有一任主任甚至還不僅僅隻是享受副省級待遇,而是真正的有副省級的職務在身——以省政協副主席的身份兼任省發改委主任。
張文定真是沒想到,佟冷海居然麵對著這麼強悍的一個競爭對手。
“這個……潘主任確實很有優勢。”張文定隻能憋出這麼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