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般,笑容滿麵,神色殷勤,他接過飛飛姑娘手上的五兩銀子,隻恨自已有眼不識泰山,險些錯過了眼前這位大主顧。
掌櫃的收了銀子,便自動忽略了飛飛姑娘嘴角的血跡,與年老婆子微微腫脹的雙頰,他開口喚來個十五歲的夥計,心叮囑夥計,定然要伺候好眼前的兩位主顧。
而後年老婆子一路帶著滿腹的疑問,攙扶著飛飛姑娘,跟在穿著玄衣短打的夥計身後,穿過大堂,進了後院。
許是著意打理得緣故,“如意客棧”的後院極為精致清幽。後院當中竟然挖出了一方池塘,冬去春來,冰雪初融,平靜無波的池塘麵上,偶有細的泡沫悄然泛出水麵,想來是沉睡了一冬的魚兒,早早感受到了春意,蘇醒過來。
池塘周圍種著幾株高大的樹木,如今舊葉落去,新葉未發,一時之間也瞧不出究竟是什麼樹。
溜著牆根建著十數間廂房,每間廂房的格局幾乎一模一樣,同樣的雕花朱門,同樣的仙桃葫蘆窗欞。
玄衣夥計帶著飛飛姑娘二人來到了靠著東牆的第一間廂房裏麵。
他推開房門,引著兩人進去之後,笑著道:“這間屋裏的被褥皆是剛剛換洗過的,若是短了什麼東西,姑娘隻管命人來取。”
飛飛姑娘低垂著頭,並不話,她身旁的年老婆子卻抬起頭四處打量起來,待瞧見屋子當中的長條案上放著的黃澄澄的香梨後,她眼睛一亮,暗自吞了口口水,笑著道:“姑娘,你覺得這裏怎麼樣?”
飛飛姑娘抬眼一瞧,窗邊放著個高腳香幾,香幾上麵放著個高頸瓷瓶,當中斜斜插著一束梅花,旁邊還放著個燃著香料的三足銅爐,屋子當中暗香浮動,不知是梅香還是香料之氣。
廂房雖,茶幾、香幾、博古架、落地屏、插屏、鏡屏一樣不拉。花鳥魚蟲四扇屏風隔開了裏外兩間。
外間的茶幾、香幾、博古架歸置的錯落有致,香幾上自有香爐與梅瓶。茶幾上隻有茶水與糕點香梨,博古架上放著幾件不知年代的古玩玉器,其中有一樣像是玉雕的碧綠葫蘆,放在當中,瞧起來甚是精致巧。
繪著花鳥魚蟲的四扇屏風把屋子隔成了裏外兩間,裏間隱隱約約露出刻著平安如意紋的雕花木床,床塌鋪著黛藍色的被褥。
飛飛姑娘暗自點頭,開口低聲道:“有勞夥計幫我打盆熱水來。”
玄衣短打的夥計連連點頭道:“姑娘稍待片刻,我這就去打熱水。”夥計著拐入到屏風後麵進了裏間,再出來的時候他手上已拿著一個雕牡丹花的木盆。
眼看著夥計出了門,年老婆子丟開飛飛姑娘,一步竄到矮案前,隨手抄起一隻香梨,放在口中吃了起來。
纏枝蓮瓷盤統共放著七八隻黃澄澄的梨子,每個梨子也就兒拳頭大,年老婆子又餓又渴,不過三口五口的功夫,一隻梨子便已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