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是不是您?”官員疑惑的看著趙俞楚。
“先不說這些啦。既然流民要過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皇上曾經說過,流民自求安撫,各地當以能力收養。歸根到底,咱們還是得要將這幾千上萬的流民給安置好的。咱們賬麵上還有多少銀子?”
“不到三十萬兩。”官員回答道。
趙俞楚點了點頭,這個數字倒沒讓他意外,他拿起一本賬冊,似乎在自言自語:“不到三十萬兩?官衙修複三萬兩,官差薪水六萬兩……”趙俞楚口中念著念著,便忽然覺得自己這些錢根本就不夠花。
趙俞楚放下賬冊,看著官員:“江大人,我們這個月的稅錢還沒收上來麼?”
官員麵色為難。
“趙大人,你也知道,咱們根本就收不上幾個稅錢,最近科舉臨近,掌握著科舉的東林之人又有隱隱上升的趨勢。很多官員,甚至富商,都依附在東林之上。咱們想要收到稅款就更加麻煩了,原先您還在……咳,東林其中的時候,剛上任還能夠收上一點,現在所能收上的稅款,每個月連一萬兩都不到。就說那家福滿樓吧,生意夠好了吧?可是每個月隻交十兩的稅銀,查它的賬麵,發現他們在虧本,咱們也無話可說啊!”
趙俞楚心中歎氣,官員所說的都是實情。
他也是從小官吏一點點做起來的,當時能夠坐上順天府府尹的位置,多多少少也得多虧了趙南星,而當時趙南星說的最多的,在京城為官就一定要結好商戶。
可是進入閹黨之中後,特別是好幾次魏麒麟說出了這些商人賺錢的內幕,趙俞楚才知道這些商人為什麼能夠如此巨富的原因,敢情這些商人是將自己順天府的稅收全部都截留下來了。
想到這裏,趙俞楚也是一種無奈,更多了幾份糾結。
要說在閹黨之中有什麼好,跟著魏麒麟有什麼利處,那就是能夠明白很多以前看不透的道理。
魏麒麟的話簡單直白,鞭辟入裏,很多問題連趙俞楚這種級別的人都看不清楚,但被魏麒麟的幾句話,就能夠點出問題關鍵,從這個方麵來說,趙俞楚內心還是十分佩服魏麒麟的。
手上又沒有銀子,幾萬流民又即將到來,更別說這些流民是遷徙千裏,從本就脾氣倔強的齊魯大地而來,若是稍有安排差池,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趙俞楚自己。
他看了看擺在眼前的這些賬冊,歎了口氣,對著眼前官員說道:“這樣吧,這件事情,你還是去找魏麒麟,這沒銀子我也辦不了事兒啊,你就跟魏麒麟說,隻要他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最近來京城的學子越來越多,這些學子一個個都是舉子身份,若是這時候被流民打擾,甚至被流民劫殺,那麼到時候,趙俞楚罪過就大了。
近來,皇上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對於稍有差池的官員,便嚴加苛責,撤官倒是小事,若是惹出一番麻煩來,殺頭流放是肯定跑不了的。
因此在身家性命麵前,趙俞楚隻能再一次的向魏麒麟求救了。
這時,正坐在回城馬車上的魏麒麟,左耳一熱,用手摸著,口中嘀咕道:“這到底是誰呀?有事兒沒事兒就念叨著我?”
坐在一旁的大玉兒奇怪的看著魏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