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輜重,或是士兵的性命。
而安南大軍撤離的途中,鄭鬆等人早早就走在了最前麵。
一輛巨大的的四乘馬車內,鄭鬆側臥在後麵的虎皮上,眼睛半眯著。
鄭梉、鄭椿、鄭楷三兄弟盤腿坐在鄭鬆身前,麵上表情各不相同。
鄭梉閉目沉思,仿佛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鄭椿麵帶憤怒,對於這不戰而退的舉動,顯得非常氣憤。而老三鄭楷則麵色複雜,漸漸有些懂了鄭梉的想法。
作為一個真正合格的領導人,是不應該做激進冒險,且又沒有把握的事情。
畢竟阮福源的不告而別,對他們來說影響可一點都不小。
“椿兒,你是不是還在生你大哥的氣?”鄭鬆忽然開口道。
“是!新寧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然父王也不會如此著急想要拿下新寧。可是我們在新寧已經折進去這麼多兄弟了,就差最後一口氣,他竟然臨陣脫逃!
如果我們再努把力,一口氣拿下新寧,整個局勢對我們來說,就是極大的利好,可是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就這樣放棄了。”鄭椿憤憤不平的說道。
“楷兒,你怎麼看待這事兒?”鄭鬆沒有回答鄭椿的話,而是反過來詢問他最為聰穎的小兒子。
鄭楷聞言想了想,道:“我覺得大哥的做法沒問題。本來攻打新寧就需要承受極大的代價,在加上阮福源不告而別,咱們需要承受的風險,就變的更大了!誰知道我們攻城的關頭,南寧會不會有新援軍過來。
既然未知風險太多,我們為何不先撤軍,然後再徐徐圖之,想要攻打新寧,又不是必須將他攻破!隻要我們將南寧周邊的其他地域全部占領,然後留一部分兵力包圍了新寧,時間已久了,這孤城自然不公而破。
守城戰他有優勢,可是野戰他還能有這麼大優勢嗎?”
鄭楷頭頭是道的將事情分析清楚後,就看向鄭鬆不再說話。
任何事情都是兩麵性的,盡管鄭楷也主張攻城,可是不代表撤退就是不好的選擇。
“梉兒你呢?你覺得你這決策如何?”鄭鬆又問道。
鄭梉慌忙抱拳道:“孩兒錯失戰機,甘願領罰!”
見到鄭梉沒有辯解直接攬責,鄭鬆滿臉的褶子才終於舒展開一些,露出了笑容。當初鄭鬆將指揮權交給鄭梉,隻是想要測試下他能力如何。
沒曾想這幾天作為總指揮官的鄭梉,竟然能將之前看不清的事情,都理的清清楚楚。
男人真是屁股決定腦袋?隻有坐到了那個位置,才會按照那個位置的邏輯去思考?
對於鄭鬆來說,就算鄭梉做出錯誤的決定,損失一些士兵都無所謂。
他對於自己時日無多這件事情最為憂心,這時反而更加擔心,他的這些孩子們,沒有一個人有守成之能!如果他們守不住自己打下這偌大的基業,那麼鄭鬆這一輩子就等於白忙活了。
可現在看來,以前自己最不看好的鄭梉,反而成了最有能力守住基業的人。
難道梉兒一直都是大智若愚?鄭鬆腦袋中忽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