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西元忍無可忍的咆哮,讓一直撒潑的閻張氏愣了愣,在她從小大到的印象中,都沒有見過他哥哥這麼歇斯底裏過。
這時閻乂也上前拉著閻張氏,讓他先坐在椅子上,道:“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先不要著急,聽聽兄長的話,他肯定會想辦法的。”
經過閻乂這般一番勸導,閻張氏終於安靜了下來。
這會兒張西元用袖子抹了抹臉上的血,道:“辦法,我哪裏有什麼辦法?他不光是經略大人,還是西緝事廠的提督,跟他做對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別說我這小小的四品知府,便是順天府府尹葉大勇,不也一樣讓他給砍了!那葉大勇還是前首輔葉向高的侄子!咱們有什麼背景?你真覺得咱仨加在一起,就能跟他扳手腕了?”
張西元的話,讓閻張氏低下腦袋,胸口不停的起伏著。
而張西元顯然不準備就這樣結束,隨後又道:“早些年,安南與咱們大明沒有開戰的時候,也就沒人管咱南寧這一畝三分地,你們愛咋樣,我也懶得管。
現在情況不同了,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咱們這裏,稍微落下點把柄都夠咱們受得了,你們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麻煩,真是壽星老吃砒霜,活膩歪了。
我就跟你們說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民不與官鬥,文不與武鬥。就咱們這些讀書人,怎麼去和人家帶兵的鬥?
你知道他們一次戰爭殺死多少安南人嗎?
他們會介意多殺一兩個人嗎?醒醒吧,魏麒麟不是咱們得罪起的人,你們想找死,我可不陪著你們。”
閻乂這時長歎一口氣,臉色變的非常難看,而且也深有體會,當初在新寧城,魏麒麟不是就直接把他抓了給關起來,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若不是張西元在中間運作,怕是他這會兒還在新寧關著呢。
現在他們把魏麒麟得罪成這樣,若是在有什麼把柄落在魏麒麟手中,可是就沒這麼幸運了。
“那好勝怎麼辦?總的想辦法救他吧?”閻張氏忽然抽泣了起來。
張西元聽到這裏,長歎一聲道:“還想好勝的事兒,你們還是早些拿主意,再生一個‘無爭’吧!等第二個孩子出來後,好好教導他一番,讓他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張西元……你還是不是人……”聽到這話,閻張氏瞬間瀕臨崩潰的邊緣,指著張西元大罵道。
閻乂見狀,慌忙上去拉了她一把,生怕她有說出什麼惹怒張西元的事兒。
若是張西元再不管他們,他們可是真的在南寧沒有容身之處了。
這會兒張西元搖了搖頭道:“姓魏的心胸你們你大一百倍,也不會去為難一個孩子,我猜測把他們帶走,就是想要懲戒一番,同時也有質子的意思,有你好勝在他手上,你們夫婦與我,才不敢輕舉妄動。
而現在對姓魏的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對方安南人。而你我,對他來說,都隻是單純的不想節外生枝。”
“也就是說,好勝在姓魏的手裏不會有事?”閻張氏瞬間破涕而笑。
“嗯,苦頭還是會吃一些,但肯定不會有性命之憂。”張西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