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顏趕緊扶起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拖回自己的屋子裏。
黑衣人半坐在床榻上,緊閉雙眼,強提著內力壓製自己體內的藥力,忍得額頭上都滴出汗來。屋子裏燈火通明,雲若顏這才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棱角分明,雙目有神,怎麼看都是天下少有的翩翩公子。
被這麼一個人強吻,好像也不吃虧。
雲若顏一邊想著,一邊察看他的傷勢。
雲若顏畢竟不是一個大夫,手頭應急的藥物也不多,大都是些金瘡藥之類的東西。在看到黑衣人胸口那數寸深的傷口時,雲若顏心頭一震。
這把劍,若是再偏離三分,怕就要切斷這個人的心脈了!
雲若顏偷看了黑衣人一眼,對方正閉目養神,隻是緊鎖著的眉頭無時不透露著他的隱忍。
哪怕到了這種程度,都不願意尋求大夫嗎?
雲若顏小心地幫他包紮好最後一個傷口:“我隻能給你做簡單的處理,你受了很重的內傷,必須更深入的治療。”
“嗯。”黑衣人應聲,係好衣衫往屋外走。
雲若顏清洗著染血的毛巾,也不看他,語聲冷然:“閣下可別忘了之前的承諾。”
已走到門口的黑衣人頓住腳步,眉心一跳,唇角微揚:“我說到做到。”
第二天,雲若顏洗漱好,換了件刺繡藍緞長衣,打算去外祖家看看兩個表妹,卻沒想一大早,就被人找上門來。
雲若雨掐著腰堵在汀蘭苑的門口,嘴裏還念念有詞:“雲若顏你出來!都是你才害得千影被罰!你把事情交代清楚!”
雲若顏很是不解,追查玉如意的時候雲若雨也在,當時還給自己幫腔來著,怎麼過了一晚上這個妹妹的態度就一個大轉彎了?
雲若顏實在不想理這些瑣事,斜睨了雲若雨一眼,耐著性子道:“你要我交代什麼?”
“千影因為你被罰跪祠堂,膝蓋都紅了!你還在這裏打扮的花枝招展給誰看啊!”雲若雨怒氣衝衝的瞪著雲若顏道。
這話可把雲若顏給逗樂了,伊千影被罰跪,她就不能收拾一下自己出門了?
“雲若雨,昨天你一直在場,看到伊千影私藏的玉如意被罰之後,不也心裏痛快得很嗎?怎麼?這會兒又來做樣子給誰看?”雲若顏笑著。
雲若雨千萬句諷刺惡毒的話瞬間憋在喉嚨裏,啞了火,漲紅了臉。她沒想到之前一直是個軟柿子的雲若顏竟然會出聲反抗,當下有些心虛:“我那是不知道,你、你竟然敢陷害千影!”
“被陷害的可是我啊。”雲若顏不以為意地陳述著事實。
雲若雨氣急,朝雲若顏的肩上猛地推了一把:“你少來了!千影昨天哭了一夜!她說是你把東西放進妝奩盒的!她百口莫辯,才勉強認罪!要不然,你怎麼知道玉如意在那盒子裏?!分明就是你有意陷害!”
雲若顏蹙眉。
這話一聽她就明白了,顯然是昨晚之後伊千影又仗著自己人畜無害的外表上演了一部苦情戲,加上家裏人本來就覺得伊千影是個乖寶寶,她一流淚,一訴苦,就輕而易舉顛倒了黑白。隻是這個雲若雨未免太容易受人慫恿,竟二話不說就找到汀蘭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