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穀果真還是那個藥王穀,確實醫術了得!
徐淵開始看著渾身是血,狼狽不堪;回到莊子裏一收拾,上了些藥,竟像沒什麼事一般又在莊子裏轉悠了。
倒是楊寧琿卻真有些嚴重。
顧雲棲都在屋子裏忙碌近兩個時辰了還不見出來。
華芝則默默守在屋外。她想著,楊寧琿應該還死不了的,但本身因著她的重生,命運軌跡似乎也已經有些許不同,誰知道七皇子會不會因此而早去了呢?
她也有些懊惱,如果不是她想著帶他去看那塊勞什子奇石,也不會比預計時間晚了些,大概也不會碰到那群黑衣人了。但又覺得有些慶幸,還好玉書已經被送去了王氏族學,在學堂裏按時上下學。不然,要是玉書出個什麼好歹,豈不是要了母親的命嗎?
華芝一個人坐在屋前天井裏的石凳上發著呆,全然沒發現上蹦下跳地幫著取藥材、煎藥、送水的徐淵已經閑下來,坐在對麵盯著她。
徐淵想,這丫頭也不知是怎麼個情況,小小年紀卻好像思慮重重,隨時都覺得她似乎在發呆。即便是早慧,也不該如此的,倒像是失了魂般!
卻在這時,顧雲棲終於出來了。
正好瞧見兩人都在發著呆,隨即不悅地狠狠咳了一聲。
兩人倒是回神了,忙衝上來,過問病人的情況。
雲棲有些虛弱,卻還是沒好氣地答道,“暫時死不了了,養養就好了。”
徐淵更是趕忙衝進了內室。這下,顧雲棲似乎更加生氣了。臉漲得有些紅,惡狠狠地盯著徐淵的背影,嘴幾乎都要撅起來了。
華芝走過去,扯著雲棲的袖子,道,“顧姑娘,您辛苦了,要不去凳子上坐著歇一歇吧?”
看著顧雲棲跟著走過去坐了,臉色也好了些,又道,“顧姑娘,你忙碌了這麼久,想必也有些餓了吧,我去莊子的廚房給顧姑娘找點吃的過來吧!”
顧雲棲道,“讓丫頭去吧!”遂又高聲喊著,“鈴鐺,去拿點糕點、水果過來,再泡兩杯蜂蜜糖水過來。”
鈴鐺?我這輩子居然還能見到鈴鐺,看來也真是有緣分在了,不然曾經的匆匆一回交集,卻如何能持續到這重活的一世呢?華芝心裏默默想著。
嘴上對顧雲棲就更加熱情了,比之開始更多了些親近,“顧姑娘,你用不用先去屋子裏休息休息?我可以讓鈴鐺姐姐待會兒把吃的給你送到屋子裏去。”
顧雲棲盯著華芝半晌,嗔道,“顧姑娘顧姑娘,你都快成蒼蠅了,一直在我耳邊念叨念叨。你這丫頭一點都不可愛!”看著華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遂又努力讓自己溫和些,道,“別顧姑娘顧姑娘的叫了,別扭死了,你就叫我雲棲姐姐吧!”
華芝滿臉欣喜,抬起頭,麵龐上又多了兩枚可愛的月牙。脆生生地開口喊道,“雲棲姐姐。”
“又怎麼了?”顧雲棲滿是不耐煩地轉過頭來。
“嘿嘿,姐姐不要生徐公子的氣嘛!他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親表兄弟,自是要和別人不同些。”華芝眨巴著大眼睛笑嘻嘻地道。
“誰生他的氣了?誰生氣了?”顧雲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吼道,“小丫頭片子,別胡說八道哦!不然,我毒啞了你!”
華芝看著故作凶狠的顧雲棲似乎有點臉紅了,遂不再說笑,正兒八經地道,“我去看看他吧,要是他真有個什麼,我可成了最大的罪人了。”
說著蹦蹦跳跳地進了屋。卻不忙著去看楊寧琿,反而站在徐淵邊上幽幽說道,“剛剛雲棲姐好像累得緊了,臉色煞白煞白。拿杯子喝茶都差點沒拿穩,灑出來好些呢!也不知道要不要緊。”然後又換了副緊張的樣子對著徐淵道,“徐世子,你畢竟是要比我們熟悉些,去找廚房幫雲棲姐熬點粥吧!要是她真的......”
不待華芝念叨完,徐淵已經風一樣奔走了。
華芝站著,在那兒抿著嘴偷笑。
屋子裏隻有他們倆,顯得很寧靜。如今正是時日長的時候,現在太陽都還沒有完全落了山,有一絲餘暉正好灑在窗棱上。也不知是莊子裏的藥香氣太過厲害,還是蟬兒也怕打擾了這隱世莊園裏的清淨,倒沒什麼蟬鳴聲。
隻是不時有幾隻鳥兒飛過,能聽見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響。或者幾隻齊飛時,震動了樹枝繁葉,發出些許“沙沙”的聲音。
或許正是應了那“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之意境,倒顯得室內更加安寧靜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