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苦。
是受苦了。
養父母和時笛的發難;全國人民站在道德製高點的指責和辱罵;她被打擊得心如死水……
可這一切,她已經在短時間內挺過來了,因為宮歐。
“千初。”
時小念掙脫他的手,臉色黯淡,一雙眼抱歉地注視著他。
她的手從他手指之間掙脫開來。
“……”慕千初低眸,就看著自己的手僵在那裏。
她抽離得那麼堅決。
“千初,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走。”時小念歉疚地說道。
“為什麼?”慕千初抬眸看向她,眼中有著哀傷,“這一次拒絕我又是為什麼?你還要沉澱你的心麼,發生了這麼多事,你為什麼不能看看身邊真正關心你的人,為什麼非要為一些無謂的人傷心。”
他指的是時笛和養父母他們。
“我……”
“知不知道我這些天來為了能見你想出多少辦法,受過多少傷?”慕千初凝視著她,“我一個男人,居然連自殺這種辦法都想出來,你知道我有多想見你嗎?”
“……”
時小念低下頭。
他的聲音讓她的心裏堵得厲害,“對不起,千初,真的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我要你和我走!”慕千初的語氣裏染上一層怒意。
“……”
時小念沉默,但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慕千初轉身凝視著她的臉,說道,“我知道,那失憶的六年裏,我對你不好,我傷害過你,可那時我失憶了,我以後不會再傷害你。我們把過去的事都忘了好不好,小念,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聲音太過溫柔,說話最後,他近乎是哀求著她。
時小念聽得份外難受,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喃喃地重複著一句,“千初,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她的心早已淪落在另一個偏執霸道的男人身上。
從宮歐為她擋下一個啤酒瓶開始,從宮歐將她從地下停車場抱走開始,從宮歐為她做飯差點燒了房子開始,從宮歐為她一句話而製造出機器人開始……
也許更早。
也許早得她都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淪落。
“我不要聽對不起,我要你和我走。”慕千初固執地說道,傾身向前,伸手就要替她係安全帶。
“不要這樣,千初……”
時小念推他。
“小念,我一直尊重你,但這次,我想尊重一回自己。”慕千初的語氣固執到極點,伸手強硬地給她係安全帶。
車上的廣播裏響起聲音――
【現在插播一個即時路況新聞,在通城路由南往北的華左天橋上發生重大交通事故,現已封路,目前傷亡人數不明,但據現場報道,其中一輛車是價值幾千萬的科尼賽克,刷新了國內事故事價值記錄。】
時小念正在推搡著慕千初,聽到這句話,她的臉瞬間一片雪白,爭執的動作停頓下來。
科尼賽克。
宮歐平時自己開車最喜歡開的就是科尼賽克。
“……”時小念震住,呆呆地問道,“國內的科尼賽克有幾一輛?”
她記得,有一次無意間聽到宮家的傭人提過,科尼賽克在國內隻有一輛,就在宮歐的手中。
“怎麼了?”慕千初看著她瞬間慘白的臉。
“我要走了,對不起,我要走。”
時小念手指顫抖地解開安全帶,推開門下車,雙腿發軟。
慕千初坐在車上,愣了愣,忽然想想他見過宮歐開著一部科尼賽克超跑。
她是要去見宮歐。
慕千初迅速衝下去,一把抓住要往自己車前走的時小念,拉著她轉過身來,狹長的眼凝視著她,“你就是為了宮歐才拒絕我?”
“放手。”
時小念有些焦急地道,拚命地推開他的手。
“我不放。”慕千初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一雙眼近乎是害怕地看著她,“我知道,我這一放,我就會徹底失去你了。”
“千初……”
“他宮歐不缺人去看他,也許他就是在製造一個新聞,讓你回去,就像我這樣。”慕千初道。
“他不會!”時小念斬釘截鐵地道,眼中是堅定。
“……”
慕千初愕然地看著她,她什麼時候對宮歐有了那麼大的信任。
“宮歐他絕對不會拿交通事故來製造新聞的,我要去找他。”時小念急切地說道,推開他的手要走。
慕千初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不放,一張陰柔的臉上有著前未所有的固執,“跟我走,小念,我們才是同類,你和宮歐是兩個極端的人,你們根本不適合。”
時小念焦急得不行,拚命地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