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到下麵,房間內外肯定都有人時刻盯著,她更不舒服。
“好吧。”
時小念被軟禁著,沒有她說什麼話的權利。
她挺著大肚子慢慢走回臥室,然後半躺在床上,拿著漫畫本畫新的一頁。
她在幹淨的紙頁上畫下她痛得哇哇亂叫的樣子,然後配上一個氣泡文字——
【兩個寶寶要造反啦!居然敢這麼折磨媽媽,以後出來了第一件事就是打你們屁股!】
看著自己畫的畫和文字,時小念努力在漫畫中營造快樂的氛圍。
她將邊邊角角補齊,還沒畫完一頁,她的腹部又開始疼痛起來。
“呃……”
時小念放下漫畫本,疼痛地躺在床上,除了忍耐別無辦法,一隻手死死地抓住被子,恨不得扯爛。
她蒼白的臉上不斷冒汗。
“時小姐。”查爾斯從外麵倒了一杯水進來,見狀連忙走到她的床前,見她這樣擔心極了,“時小姐你還好嗎?”
“痛,好痛……”
時小念痛得嘴唇在顫抖,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發角很快就被汗水沾濕,看上去辛苦非常。
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唇,手指絞得被子一團糟。
“時小姐,深呼吸,深呼吸,呼……吸……”查爾斯站在她的床邊教著她,“疼痛一會就過去了。”
“……”
時小念忍著疼痛做深呼吸,額頭上仍然全是虛汗。
“時小姐,不如我講點什麼事給你聽吧,轉移一下注意力就不那麼痛了。”查爾斯看著她這樣也是焦急不已,“你想聽什麼?”
這段時間來,時小念很少搭理他。
但這會兒,聽到他的話,時小念躺在床上,滿頭大汗,黑白分明的眼裏有著痛楚,她咬著唇,好半天吃力地說道,“我要聽……宮歐現在在做什麼。”
每個字,都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什麼?”
查爾斯愣了下,怔怔地看向時小念。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告訴我。”
時小念說道,她要知道,寶寶們的爸爸現在都在做些什麼。
“時小姐,不如我說點別的趣聞給你聽吧。”查爾斯說道,“二少爺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他不忍心告訴時小念。
因為他說出來的也隻會是虛假的,這是夫人吩咐的。
“告訴我,請你誠實地告訴我。”時小念在枕頭上轉過頭,雙眼哀求痛楚地看著他,急迫地想知道宮歐在幹什麼。
她不是還奢望宮歐能來救她,如神降臨。
她隻是想知道,他在做什麼。
查爾斯站在那裏,長長地歎了口氣,低沉地說道,“我也呆在這裏很久了,不是很清楚,但聽說,二少爺的機器人馬上就會正式投放,N.E的市值再一次大漲,機器人還一攬世界級的各種獎項,成為現代科技的一個標杆存在。”
查爾斯說了很多。
“就是說,他很忙,對嗎?”時小念替他總結了全部的話,聲音沙啞。
“是的,二少爺一向很忙。”查爾斯半真半假地說道。
“嗬。”
時小念躺在那裏忽然笑了,唇角勾勒出一抹諷刺的弧度,蒼白的臉上掛著笑容,淚水卻從眼角一下子滑落下來。
他活得風生水起。
而她在這裏被軟禁著,承受著懷孕的痛苦,等待著生產,也同樣等待著兩個孩子被帶離自己的那一刻。
想到這些,時小念笑得更深了,她拚命地笑,眼中是一片灰心絕望,恨意濃烈地充斥著她的身體。
她想到莫娜和宮歐共浴的畫麵,想到他們在雨中擁吻的畫麵,想到他們現在你儂我儂享受世間一切的畫麵。
眼淚不斷地淌下來,濕了枕頭。
這所有的所有,宮家和宮歐帶給她的傷害,她都會銘記。
“啊……”
一陣較輕的疼痛過去,痛楚忽然又加劇起來,時小念痛得連聲慘叫。
沒人能幫得了她。
誰都幫不了她。
她緊緊抓住被子,材質舒適較好的被麵被她硬生生地摳出一個洞來,她淒厲地叫出聲來,可痛苦依然如影隨形。
查爾斯看得不忍,沒想到孕育生命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常年接受貴族禮儀和規矩的他,第一次覺得,逼人母子分離是件非常殘忍的事情。
……
天朗氣清,雲朵浮動在清澈的天空中,英國這座邊緣城市在這個季節籠罩著不少的霧氣。
空氣中帶著潮濕。
一排黑色的轎車在路上行駛著,在路上印出車輪的淺淺痕跡。
舒適的後車座上,宮歐一身西裝筆挺地端坐在那裏,蹺起一腿,手上放著一疊文件。
文件上所有的條條框框都被一一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