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看小念累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慕千初拿著濕巾擦拭臉上的血,而後說道。
這場局,可以收了。
不用再繼續呆下去。
從始至終,宮歐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就這麼站在那裏,背挺得筆直,英俊的臉龐一點一點變白。
“好吧。”
見慕千初也這麼說,徐冰心便點頭,想了想,她又鬆開時小念的手,向前一步,更靠近宮歐,站到宮歐麵前。
“……”
宮歐低眸盯著她,眸子幽暗,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宮先生,我年紀長你許多,給你一個忠告,一個人不管如何高高在上,都不要太絕,小心摔得太疼。”徐冰心冷冷地一字字說道。
“……”
宮歐依然不發一言,如果不是他的臉色陰晦難辨,都像是個受訓的晚輩了。
“我們少爺對時、席小姐怎麼樣,沒人會比席小姐清楚。”封德從宮歐身後站出來,朝徐冰心低了低頭,恭敬有禮、不卑不亢地說道,“少爺尊重席夫人,也請席夫人不要失了長輩的臉麵。”
封德的話看似雲淡風輕,其實極重。
護主之意很明顯。
聞言,徐冰心的臉色難看起來,不悅地看著封德。
宮歐仍是站在那裏沒有說話,臉部輪廓緊緊繃著,一雙變得有些腥紅的眸中沒有半點光澤。
慕千初站在一側冷笑一聲,“宮家的所做所為,還要誰給臉呢?”
“說的好。”
徐冰心讚賞地點頭。
“……”
眼看又一番新的爭執避無可避,時小念站在那裏更加難受,她不去看任何人的臉,隻低聲道,“你們慢聊,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說完,時小念連徐冰心也沒有理會,轉身便走。
徐冰心見狀蹙了蹙眉,連忙轉身跟上,“小念,等等母親。”
慕千初將沾著血的濕紙巾厭惡地扔到地上,追上她們。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裏安靜無聲,隻剩下宮家的人,莫娜站在遠處望著這一幕,從頭到尾都聰明地沒有選擇介入。
她端起酒杯,輕茗一口。
看來,她真的無需再擔心時小念了。
席家對宮歐如此厭惡,時小念又另結新歡,哪可能和宮歐再有什麼。
宮歐就是再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宮家、蘭開斯特家、席家一齊不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他又能奈何。
今天這一場慈善晚宴,真是來得太值了。
宮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眸子沒有焦距地瞪著前方,臉色冷峻得厲害,一隻手鮮血不斷地淌落。
他像是感覺不到一點疼痛似的。
封德站在一旁,擔憂地看著宮歐,“少爺,我們也回吧。”
封德的聲音在宮歐的耳邊響起,宮歐立刻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耳朵,眉頭擰眉,低吟一聲,“呃。”
莫娜見狀,連忙走向前,“怎麼了,宮歐?”
“耳鳴。”
宮歐按著耳朵俯下身來,俊龐蒼白,耳朵裏像是被針刺似的,身邊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反反複複都是那一句——
“我女兒被你們宮家囚禁了整整半年,因為你訂婚的消息而急火攻心,提前生產,生產之後身體就徹底虛了,又思慮兒子過度,情況最糟糕的時候她高燒不止,連站都站不穩。這筆賬我一直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