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歐!”
時小念大叫一聲,往他懷裏撲過去。
宮歐被她撲得沒站穩,往後連退好幾步,時小念心裏一慌,呆滯地看向他,不敢向前,往後退了幾步,“你……受傷了。”
外麵天氣陰暗,雨連綿不絕,走廊裏的光線更差。
宮歐站在那裏穩住心神,伸手鬆了鬆領帶,嗓音磁性低沉,“沒有的事,哪那麼容易受傷。”
“……”
時小念轉身就跑。
“你跑什麼!”
宮歐的目光一凜,大步跨向前追上她的腳步,追著她走到病房門口。
病房裏的燈開著,一片明亮。
時小念猛地回過頭,往宮歐身上看去,隻見宮歐的左半邊臉上有著淡淡的指印,胸前的衣服有著一絲淩亂,她的手碰上他的胸口,宮歐的眉頭一擰,抓住她的手,若無其事地說道,“他就喜歡打人,我已經習慣了,不過是被打兩巴掌,胸口被砸了一下,小事。”
時小念抽離自己的手,用力地解開他襯衫的扣子,就見他的胸口被生生地砸出一個印子,像是什麼硬殼書籍砸上去的。
她纖細的手指抖得厲害。
這就是她不肯和宮歐複合時最害怕的,她知道,一旦他們在一起,都會變成他替她承擔。
她知道的,可她卻無能為力。
“去檢查。”
時小念的聲音都抖了,另一隻手還握著懷裏,長長的鏈子垂下。
“我沒事,有什麼好檢查的。”宮歐不屑一顧地道,伸手係下扣子。
“去檢查啊!現在就去!”
時小念聲嘶力竭地喊出聲來,一雙眼睛瞪向他,眼睛緋紅。
這一聲把門口守著的幾個保鏢都震住了,錯愕地看向時小念,他們還沒見過時小念發火,那麼柔柔弱弱的一個女人聲音居然那麼有爆發力。
宮歐站在她麵前,扣扣子的動作僵在那裏,一雙黑瞳盯著她,有著震動,半晌,他弱弱地應出一聲,“檢查就檢查,你聲音這麼大幹什麼。”
“……”
保鏢們的眼鏡片全碎一地,宮先生被人吼居然不發火?
時小念立在那裏,頭疼欲裂,眼睛澀得難受,“你趕緊去檢查,快點!”
“哦,知道了。”
宮歐乖乖地轉身離開。
時小念蹲到地上,雙手緊緊環住自己,低下頭靠著自己的膝蓋,身體顫栗得厲害。
她最怕這樣,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
宮歐的傷勢比封德輕很多,隻要注意不劇烈運動就可以,不像封德,完全是被往死裏揍的。
回去的車上,時小念看著手中沾著血的懷表,人被宮歐擁進懷裏,宮歐低眸瞪著她,黑眸幽深,字字強勢冷厲,“不準後悔,不準想自己做錯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時小念盯著手中的懷表說道。
“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了,滿臉寫著,我不該讓宮歐受傷,不該讓封德受傷,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宮歐冷冷地道。
“我不覺得有錯,但不可否認,都是因為我,你們才會受傷。”
時小念低聲說道,手用力地握緊懷表。
“這隻是暫時的,等父親的火過了,他一妥協,什麼都好說。”宮歐冷漠地說道。
“可這個暫時要多久呢?”時小念的語氣充滿迷茫,“如果隻因為我們在一起,就害得封管家一條命,或許更多,那我們是不是背負太多了?”
“我不管!我就要你!”
宮歐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計任何後果都要和她在一起。
時小念沒有宮歐那樣偏執到不顧一切的心態,一段感情應該是純粹單純的,現在卻壓了那麼多東西在上麵。
“宮先生,席小姐,到了。”
司機將車停在停車線中。
時小念在宮歐的懷裏抬起眸往外望去,雨霧中,一個古樸雅致的古董表行座落在那裏。
保鏢們率先下車,撐開傘。
時小念同宮歐下車,邁步走進表行,下雨天,表行裏清靜極了,散發著一股茶的香氣。
“麻煩看一下,能不能修。”
時小念把手中的懷表遞給老板。
古色古香的店中,老板穿著一件長袍站在那裏拿起懷表研究,一邊研究一邊打量他們,待認出來不由得大驚,倒吸一口涼氣,“修是能修的,隻不過這款古董表壞成這樣,是修一個比買一個新的貴。”
“還是修吧。”
時小念淡淡地道,她看封德一直把這個懷表佩戴在身上,一定特別喜歡,買新的也未必如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