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不想聽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正要切斷監聽,就聽慕千初說道,“時笛,你真的是變得一點自我都沒有了,為什麼小念能變得越來越堅強,你卻變得越來越懦弱。”
“我隻是愛你,千初,我不想和你分開。”時笛哭著說道。
“我愛的是小念。”慕千初不假思索地說道,“我想念的時光都是我們的小時候,那裏不包括你。”
時小念坐在床邊,眼神黯了黯。
時笛弱弱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裏,“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嫉妒的,你不讓我動姐姐,我不會再害她了。還和之前一樣,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好不好?好不好?隻要能在你身邊。”
“……”
時小念聽不下去,將電腦關掉,伸手端起杯子想喝咖啡,想想又放回去,惡心得厲害。
她站起來離開房間,推開徐冰心的房門,“母親,收拾好了吧?”
她一進去,就見徐冰心站在床邊,床上放著一個盒子,盒子裏疊著一件白色婚紗,徐冰心的手在上麵撫摸著,臉上留戀萬千,眼睛裏蒙著水光。
見她進來,徐冰心轉過身去,偷偷拭淚,然後笑著看向時小念,“收拾的時候發現我和你父親結婚時穿的婚紗了,我馬上好。”
“婚紗很美。”時小念微笑著說道,“那你收拾,我去看看私人飛機檢查得怎麼樣。”
飛機要經過檢查後才能飛行。
時小念轉身欲走,徐冰心叫住她,“小念。”
“嗯?”
時小念回頭。
“你頭發看起來有些髒,我給你洗個頭吧。”徐冰心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她的一頭長發說道。
“是嗎?”時小念摸摸頭,“我去洗一下好了。”
“我給你洗吧,我還從來沒給你洗過頭呢。”
徐冰心道。
“……”
親自給她洗頭?
時小念有些疑惑地看著徐冰心,而後點了點頭。
主屋前的大樹下,陽光從樹葉間落下來,碎光一地。
時小念躺在洗頭椅上,換了一身簡便利落裝束的徐冰心走出來,將她的一頭長發往後撥。
時小念仰著頭,正好看到徐冰心身上穿著一件有些泛黃的女式襯衫,很年輕的款式,襯得徐冰心的臉也有那麼一點青春的味道。
“母親怎麼穿起襯衫了?”
時小念問道。
“剛剛收拾看到的,這是我第一次和你父親見麵時候穿的,好看嗎?”徐冰心彎腰注視著她,眼睛裏充滿疼愛,將她的長發放入溫水中。
“好看。”時小念說道,“是這一身把父親迷倒了嗎?”
徐冰心笑,聲線柔和,“那個時候,家裏的狗把我的書咬進了狗屋裏,我就爬進狗屋裏拿書,弄得灰頭土臉的,等我出來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陌生的青年站在那裏,他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我,像看到了什麼怪物。”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回憶。
時小念躺在那裏享受著徐冰心為她洗發,可以想象到那樣的畫麵有多浪漫,“那是父親?”
“嗯。”徐冰心將洗發液塗上她烏黑如緞的頭發,“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我父親為我選擇的婚配對象,而他當時有很多的選擇。結婚的時候我問他,為什麼選擇我,畢竟我的行為稱不上一個名門淑女。”
“他是怎麼說的?”
陽光落在時小念的臉上,暖暖的,她安靜地聆聽著父母的愛情。
“他說,連惡狗狗屋都敢爬的女人一定很勇敢,配得上他。”徐冰心回憶著當年的事情,笑著說道,“我就和他說,你猜錯了,我不勇敢。”
“……”
時小念仰躺在那裏,一雙眼睛注視著徐冰心。
當時父親是那樣的出身背景,自然需要一個勇敢的女人。
“然後他又說,哦。”徐冰心的笑容加深,“他就是這樣一個話不多的男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句哦算什麼意思,是認命還是失望?”
“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們都足以相配。”
時小念說道。
聞言,徐冰心愣了下,低眸看著時小念,有些詫異。
“母親,你信不信,父親當時一定是這麼想的。”時小念說道。
怎麼可能是認命或失望呢。
父親有多愛母親她看得出來。
“……”徐冰心滿手泡沫怔怔地看著她,然後笑著說道,“應該吧。”
徐冰心顯得很是開心。
時小念看到她這樣的笑容,心裏也舒服一些,徐冰心繼續替她洗著頭發,“現在想想,如果當時你沒被賣掉的話,我們家得多多少的快樂,結果我們母女緣份這麼短。”
“沒關係啊,隻要我們還在一起,緣份就會被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