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時小念冷笑一聲,“我不信。”
她信。
以時笛如今的腦子,隻能想得出吐口水這樣的小手段,哪會編排得出殺父仇人這種話。
千初,真的是千初,真的是他。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拿報紙給伯母看就是千初吩咐的,千初還要我時時監視伯母,要哄伯母把宮家的保鏢都撤離島上。”時笛說道,話說到這裏,她也不顧別的了,雙眼直直地看著時小念,“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千初在想什麼,後來我偷聽到他和助手對話,我才知道席家出的所有事情都是千初安排的。”
“……”
時小念冷冷地看著她。
時笛以為她還是不信,更加急迫地道,“姐,你相信我,我還偷聽到伯父被關的時候,千初要他把權利交出來,伯父不肯,伯父在秘密監獄裏最後一段日子過得並不好。”
過得不好,那是什麼意思?
受盡折磨嗎?
時小念的臉變得慘白萬分,她無法再維持臉上的冷漠,她偏過頭,眼睛裏全是痛苦。
可她卻掉不下淚來。
她不敢去想像父親最後一段時日是怎麼度過的。
“米勒隻是千初推出來的替死鬼,千初的目標就是奪下席家的權。”時笛急切地說道。
她想,這樣,時小念就不會和千初在一起了。
“你胡說!”時小念轉過眸,恨恨地瞪著她,“我不許你汙蔑千初,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還答應幫我找宮歐!”
“宮、宮歐。”
到現今為止,時笛一提到宮歐都嚇得瑟瑟發抖,“我、我聽千初說了。”
“說了什麼?”時小念的目光一深,朝時笛快步兩步,雙眼緊迫地盯著時笛,“快說!”
“……”
時笛有些愕然地看著時小念,她真的是準備和千初在一起麼,為什麼更像是要知道宮歐的事情?
“說啊!”
時小念瞪著時笛道。
快告訴她宮歐的一切,快告訴她宮歐究竟是不是千初抓走的!
“……”
時笛不出聲。
時小念舉起槍對上她的太陽穴,已經沒耐性再陪她周旋下去,“快說!千初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他抓走的宮歐?”
時笛害怕得一哆嗦,弱弱地說道,“是不是千初抓走的我不知道,我隻是提了宮先生,千初說,有些人已經永遠不會再礙手礙腳了。”
“砰。”
時小念手中的槍掉下來,砸在地板上。
永遠不會再礙手礙腳,什麼叫永遠不會?
什麼叫永遠。
不可能的。
慕千初怎麼可能做到在N.E大廈對麵抓走宮歐處置,宮歐不可能那麼容易地跟上車,宮歐更不可能那麼容易地被處置、殺害。
不會,不會的。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還有別的嗎?”時小念聽到自己問時笛。
時笛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千初現在在席家做事,變得越來越心狠手辣,我想宮先生應該已經不在了。”
“閉嘴!”
時小念衝她喊道。
宮歐是不會死的,不會,他不會的。
“……”
時笛嚇得閉上嘴。
時小念身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拿起手機,是封德打來的電話。
她按掉。
她現在誰的聲音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聽。
她要去找宮歐,她得把宮歐找回來。
時小念的腦袋裏像是一團亂麻,她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手槍,手機又響起來,這回是短信。
她咬了咬唇,還是低頭往手機屏幕上看去,是封德發給她的。
【席小姐,急事,剛竊聽到慕千初的助手向他報告,說是屍體已經完美處理,還說不能讓你知道,言語間都在暗示那屍體是少爺。請小心查探是怎麼回事。】
完美處理。
好一個完美處理。
時小念站在那裏,木然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信息。
終於水落石出了。
終於一切都得到解答。
很好,不是麼?她終於探知到所有的答案。
“姐,你現在不會和千初在一起了吧?你趕緊走吧,別留在這裏。”時笛看著時小念說道。
“……”
走?
不急,她現在不急著走了。
時小念拎著槍轉身,忽然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她的睫毛一顫,沒有多想,抓著手中的槍柄就朝時笛砸過去。
時笛沒有任何防備,被這麼一砸當即昏倒在床上。
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掩蓋了那一聲砸過去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