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這麼做無非就是一個意思,她在等。
她在少爺失蹤的地方等著少爺回來。
封德忍不住又看一眼時小念,她靠在後座睡得很沉,她的輪廓少去清純的味道,多的是淡然與知性。
一個女人在自己二十多歲的生命裏一等等四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曾經那些說她為了錢留在少爺身邊的人也都閉了嘴,時間是攻破謠言最好的方法,她用她的等待打了很多無知人的臉,贏得越來越多的佩服。
願意做灰姑娘的人很多,但王子下落不明,願意傾盡所有尋找和等待的灰姑娘寥寥無幾。
這個畫廊取名為“家”。
但更多的人稱呼這個畫廊為望夫畫廊。
偶爾有慕名來畫廊的客人都會衝時小念說上一句:你一定會等到他的。
聽到這類的話,時小念的心情就會好上一天,因為她認為得到祝福是件好事。
“小念,到了。”
封德停下車後,輕輕地喚了一聲時小念。
時小念很淺眠,聽到聲音便睜開了眼睛,往車窗外望去,已經抵達畫廊。
畫廊被夜色籠罩幾乎看不出什麼大概,隻有玻璃門上閃著兩排彩色的發光字——
【您好,如果見到宮歐或者和他相似的人,請聯係我。】
那字在夜色中閃著光亮,惹眼非常。
時小念望了一眼那玻璃門,下麵沒有任何人留下隻言片語,有時候有人會在下麵留下電話,有時候有人會在下麵寫著在哪裏好像見過相似的人,每次,她都親自跑過去。
然後帶著失望而歸。
時小念收回視線看向身邊兩個熟睡的孩子,她解開安全座椅,把宮曜抱下來往裏走去。
她們的車後麵跟著十幾部的私家車,坐在上麵的都是宮家派來的保鏢,羅琪擔心兩個孩子的安危。
打開門,時小念抱著宮曜進去,裏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油墨味。
“小葵小姐睡得真熟。”
封德抱著宮葵走在她的身後。
“睡個夠好,天亮正好帶他們去玩。”
時小念笑著說道,同封德進去,將兩個孩子安置在她的臥室裏。
她買了這套房子,前麵是畫廊,後麵是她和封德的臥室,以及她的工作室、廚房餐廳,很簡潔明了。
安置好兩個孩子,時小念和封德從臥室裏走出來。
封德同她說道,“小念,他們把你房間都占了,不如你去我房間睡,我打地鋪。”
時小念笑著搖頭,“不要,難得和他們相處一個星期,我巴不得天天和他們睡一起。”
一分鍾一秒鍾她都舍不得錯過。
“好吧。”
封德理解時小念的心情。
時小念抬眸望向玻璃門外,隻見保鏢們負手而立,站在門前值守,封德無奈地道,“看來這些天畫廊的生意要受些影響了。”
誰看到畫廊前麵保鏢一堆都不會選擇進來。
“沒事,就當歇業幾天。”
時小念的心情倒是很好,完全不被這些左右。
她伸手將玻璃門關上,剛要鎖門就到門下放著一張白色的照片紙,上麵寫著幾行字。
時小念疑惑地撿起來,隻見上麵是幾行陌生的字跡——
【你好,今天在鳳台路十字路口那邊見到一個人,匆匆隻拍到一個側影,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宮先生,希望能幫上你的忙。】
又是好心人提供的消息。
時小念立刻將相紙翻轉過來。
是一張拍糊的照片。
形形色色的人走在十字街口,每個人臉上都有每個人的忙碌,一部車停在路旁,車窗開著。
一個男人坐在車裏邊,照片拍糊了,將男人的側臉扭曲,隻剩下他的肩膀和搭在車窗上的手是清晰,那隻手修長,骨節分明。
是宮歐的手。
至少是和他很像很像的一隻手。
她記得,他的手型就是這個樣子,很好看,很修長。
“義父,我出個門!”
時小念拿著照片拉開玻璃門。
“現在?現在都幾點了?”封德錯愕地看向時小念。
時小念揚起手中的照片,開心地道,“有人有宮歐的消息,我去找找看!”
說著,時小念就往外衝去。
“小念,你……”封德想叫住她,時小念已經坐上車了,開車揚長而去。
封德站在畫廊門口無奈地搖了搖頭,長長地歎息一聲。
每次都是這樣,隻要有一點點線索,時小念就會親自跑去查證,興衝衝地去,失望地回,有幾次還遇上壞人,損失掉不少錢。
連老爺、夫人都找得灰心失望了,偏她每次看到點消息還能一臉興奮,好像這次一定能找到了。
淩晨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