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陽光拂過窗簾,柔柔地映在地麵一點光亮。
時小念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正睡得香甜,忽然感覺到身邊一涼,她揉了揉眼睛睜開,抬眸望去,隻見宮歐正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影寬闊,頎長,帥氣。
時小念在床上滾動著,滾動到宮歐原本睡的位置,把臉埋進枕頭裏,聞著上麵的氣息,嘴唇露出笑容。
嘶,好冷。
時小念坐起來,拿起搖控調高了溫度,然後下床離開找浴室洗澡。
雙腿還有些酸澀。
在另一個客房衝完澡,時小念用浴巾裹住身體,撥著吹幹的長發往臥室裏走去。
房間裏空空蕩蕩。
她看向室內浴室的方向,這男人洗澡比她還久?
時小念笑了笑,在床邊坐下來,雙眼隨意地打量著這個房間,目光落在床頭櫃的位置,那上麵放著一支男式手表,寶藍的表麵高端大氣,價值不菲的一款表。
時小念拿起來看了兩眼,這是宮歐的手表。
宮歐回到她身旁了。
想著這個,時小念的眼睛裏含著笑意,伸手將手表放回去,看到床邊放著一張酒店單子,用夾板夾著。
時小念拿起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某某日期登記入住。
是半個月前。
時小念的笑容僵在臉上,宮歐半個月前就住在這裏了?他半個月前就回S市了?
那為什麼不來找她。
時小念拿著單子,牙齒咬住唇,敞開的門外傳來聲響。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往外望去,隻見宮歐穿著白色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短發還濕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一支手機,冷冷地吩咐對方,“將記者會安排在一個星期後,在這個星期內把媒體和大眾對我回歸的關注度推到最高點,神秘往往是最勾人的宣傳。”
時小念站在門口聽著。
他的嗓音低沉、性感,和從前一樣,可好像又多了點什麼。
“另外,我辦公桌上有兩份名單,一份漲工資,一份給我安排時間會麵。”宮歐冷聲吩咐著,邊說邊轉過頭,見到時小念,他的黑瞳依然深沉,“將今天上午9點30後的一個小時安排好,我要開會。就這樣。”
說完,宮歐掛掉電話,看向時小念,薄唇噙起一抹弧度,“醒了?”
不止醒了,她連澡都衝過了,他沒發現麼?
“嗯。”時小念微微一笑點頭,朝他走過去,遞出手上的酒店單子,問道,“你半個月前就回到S市了?”
她希望他說這隻是提前訂下了而已。
“是。”
宮歐接過單子看了一眼,低沉地道,神色淡淡的。
時小念的眼睛微黯,“為什麼不來找我?”
她就在S市,她就在N.E大廈對麵的畫廊裏等著他,一直在等。
“這半個月我故意蟄伏在S市,分析N.E未來的局勢,以及查探一下能為我有用的人才和合作公司。”宮歐說道,“你的尋找太大張旗鼓了,我去見你,大家就都知道我回來了。”
他說得頭頭是道,時小念卻聽得心口發悶。
“這麼說,你的回歸時機也是你特地選擇的?”時小念問道,她不笨,她聽得出來。
“不錯,是我通知父親讓他去做死亡判定,這四年來,我已經在大眾視線中消聲滅跡,想要重振N.E,想要別人重新關注到N.E,必然要有一個震憾的回歸。這個最佳時機莫過於在媒體鋪天蓋地寫我過世的時候,我死而複生。”
宮歐勾起唇角,眉眼之間染著意氣風發。
時小念低眸,她想,她知道向媒體打匿名電話的是誰了,就是他自己。
他故意讓全世界都散布他死亡的消息,再來一出現實版的死而複出,確實夠震憾。
“你父母早就知道你沒事?”
時小念問。
“母親不知道,女人心柔,容易誤事。”宮歐說道,將手中的酒店單子直接往旁邊的垃圾筒裏一扔。
時小念站在落地窗前沒有動。
宮歐轉眸,見她臉色不太好,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巴,“怎麼,對號入座了?”
時小念抬眸看向他,“宮歐,你應該告訴我一聲,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他說的很好,很有道理,做得也很對。
可他怎麼舍得就讓她遙遙無期地等下去。
“生氣了?”宮歐黑眸深邃地注視著她,抬起雙手按在她光裸的肩膀上,“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
時小念沉默地看著他,沒有動。
“N.E是我的心血,它在我手裏落敗成如今這個樣子,一個男人要是連自己的事業都顧不好,有什麼資格談感情?”宮歐說道,將她摟進懷裏,“好了,別計較這個。”
她不是計較。
她隻是擔心。
時小念由他抱著,抬眸看向他,“這四年,你到底去了哪裏,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