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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海邊,時小念和宮歐都裝得若無其事,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們陪在雙胞胎的身邊。
宮歐仍是一個小時裏都要通好幾個電話,時小念教宮葵和宮曜畫畫。
“Mom,我不知道海應該怎麼畫。”宮葵說道。
“你想怎麼畫就怎麼畫,畫畫沒有規則,不是非要圓就是圓。”時小念蹲在兩個孩子中間輕聲說道。
“好。”
宮葵拿著畫筆在畫紙上塗塗畫畫。
“別用你自己的思維去定義海的樣子。”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時小念轉眸,隻見宮歐收起手機從一旁走過來,在宮葵的另一邊半蹲下來,“海就在那邊,你喜不喜歡都是那個樣子,別用自己的畫筆去扭曲它。你想畫它,它是什麼樣子你就必須接受。”
宮歐的話是對宮葵說的,眼睛卻看著時小念。
時小念不懂自己是不是真得覺得理虧了,但她真的是無言以對。
“唔。”
宮葵看看時小念,又看看宮歐淩亂了。
兩個人一左一右蹲在宮葵身邊,宮葵小手攥著畫筆都不知道怎麼下手了,隻好聲音稚嫩地開口,“你們去幫我撿貝殼好嗎?剛剛那個叔叔說這裏有好多貝殼。”
“好,我去撿。”
時小念站起來往前麵走去,身後傳來沉著的腳步聲。
宮歐就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站在海灘上撿著貝殼,整個北部灣是對外關閉的,隻留了專人打掃清潔,因此海邊殘留著很多的貝殼。
時小念將貝殼撿起來放進一旁的小籃子裏,宮歐站在一旁,沒有蹲下高貴的身體去撿。
撿累了,時小念在海邊坐下來,雙手按進柔軟的沙子裏。
海麵平靜,海水映著藍天的顏色一點點湧上來,時間寧靜。
海對時小念來說有很特別的記憶,小時候她羨慕嫉妒養父母帶時笛在沙灘上踩腳印,後來宮歐背著她走了一夜踩下腳印。
宮歐為了她好像什麼都做得出來,當然,是以前的宮歐。
現在的他明確表示了,不會為她改變任何東西。
時小念靜靜地望著平靜的海麵,眼睛裏映著海水的樣子,宮歐,也許我是錯了,但我真的很想你,很想那個背著我在沙灘上踩腳印的你。
“想好沒有?”
宮歐在她身邊坐下來,黑眸掃向她。
“不是說給我半個月考慮麼?”時小念看向他英俊的臉龐,卻怎麼都找不出類似以前的痕跡。
“無聊,隨便問問。”宮歐拍掉手上的沙子,回眸看了一眼兩個孩子,冷淡地道,“帶孩子是件無趣的事。”
“這能增進親子關係。”
小的時候,她就缺失了這一塊。
“這就叫增進了?浪費時間。”宮歐不屑地道,“我可以請保姆,請女傭,請保鏢,請老師,我呆在這裏是自貶價值,可在法庭上卻非要什麼親子關係。”
“因為在大多數人的眼中,親子關係是很重要的,沒有相處怎麼產生感情?”時小念說道,“孩子都需要有父母的關愛。”
“關愛有那麼重要?給他們一個優越的環境還不夠?”
宮歐盯著她。
“重要,那很重要。”時小念看著他說道,目光堅定。
宮歐迎著她的視線,目光深沉,他轉過臉,麵朝大海,跳過這個話題,“還有半個月,你自己好好想想。”
“在我給你答複之間,我需要你的一個答案。”時小念注視著他英俊的臉龐說道。
“什麼答案?”
“這四年裏你究竟是怎麼過的,為什麼從來不和我聯係,一次都沒有?”時小念問道,“我想知道這個答案。”
聞言,宮歐的目光微微一沉,“這些已經過去了,沒有追究的必要。”
“可我想知道。”
“治病有什麼怎麼過的,就是吃藥、活動、遠離人群。”宮歐說道。
“那為什麼不聯係我?”時小念看著他問道,“我剛剛一直在想,如果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治病,你是不是不會發展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有她一直陪著,也許他的情況會比現在好上很多。
可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一點信息。
聽到這裏,宮歐冷冷地盯著她,“我知道你反感我現在的樣子,不用一次一次地說,更不要妄圖改變我。”
時小念不說話了,她現在說什麼都會被他認為是妄圖改變他。
好好的天突然陰下來。
陽光轉瞬即逝,烏雲從遠處一點點壓過來,東邊的天空已經黑得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