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歐走進房間,擰開瓶蓋,拿起藥瓶往手掌心裏倒了兩粒,直接放進嘴裏。
門沒有關嚴,時小念的咳嗽聲從外麵傳來。
隨著那一聲,宮歐閉上眼,下一秒,他直接將嘴裏的藥吐了出來。
“啪。”
宮歐將整個藥瓶砸進垃圾筒裏,人往後靠去,將門關穩,慢慢閉上雙眼。
算了。
不吃就不吃了。
這場雨一下就沒個停似的,海水漲上來。
時小念戴著口罩在廚房做晚餐,窗戶開著,雨水劈哩啪啦地往下掉,她將精致的菜一盤盤盛出來。
“好香啊。”宮葵一頭紮進來,聞著香味飄到她身邊,“你燒菜好好吃哦。”
“那你就多吃點,我端菜給你Dad。”
時小念說道,將菜放進托盤裏,拿起托盤往裏走去,伸手推開房門。
一進去,偌大的房間裏空無一人。
床上的被子被掀在一旁,沒有半個人影。
“席小姐。”
一個保鏢經過。
“宮歐呢?”
時小念問道。
“宮先生剛剛開車走了。”保鏢答道。
“是嗎?”
時小念淡淡地應了一聲,低眸看向托盤中的菜,目光黯淡,病了還不好好休息,公事就那麼重要,需要那麼忙?
……
寧靜的咖啡館裏,時小念坐在角落的位置,拿著攪拌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
“所以,宮先生給了你一個期限,要麼嫁,要麼他也同意分開?”夏雨坐在她麵前捧著臉難以置信地問道。
“嗯。”
時小念點頭,繼續心不在焉地攪拌著咖啡。
不知道宮歐現在怎麼樣,剛昏迷醒過來沒多久又跑去辦公做事。
“哎。”夏雨托腮,長長地歎一口氣,“看來宮先生是真的變了。”
時小念看向夏雨。
夏雨無比感慨,“我到現在還記得當初你在醫院消失,宮先生整個人成了什麼模樣,連說話都在抖,他真得很害怕失去你,沒想到他現在會給你這樣的選擇。”
時小念苦笑一聲,停下攪拌的動作,靜靜地坐在那裏。
“那你會怎麼選?”
夏雨問道,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不知道,我現在也迷惘了。”時小念苦澀地說道,“宮歐剛回來的時候,我覺得陌生,感受不到一點被關懷的溫度。現在呢,我是完全不能和他聊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聊天總能無疾而終、不歡而散。”
她將麵前的咖啡杯推了推,杯中的咖啡微微動了動,上麵的心形拉花慢慢被分開,再也看不出心形的形狀。
“哎,那也是蠻可悲的,兩個人相處如果連話題都找不到的話那真沒意思。”夏雨說道,“可就這麼斷了你不覺得可惜麼?”
“他也是這麼說的。”時小念看向自己的好友,“你知道當時他的那個神情麼,他讓我覺得,他並不在意這段感情和婚姻,可有可無,在意的隻有我而已。”
人家迷惘是看不到未來的方向。
她迷惘卻是因為太清楚未來的方向,一旦結婚就是準備過貌合神離的日子,不結婚,她又怎麼對得起那個在停電時說想她的宮歐。
“小念……”
夏雨有些悲傷地看著時小念,她是幾乎一路陪著時小念走到今天,時小念起起伏伏多少次,到現在連婚姻都變成了有限期內選擇。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是還有半個月時間麼?”時小念說道,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那苦澀的味道在嘴裏流躥開來,苦得她難以承受。
“少喝點咖啡,還病著呢。”
夏雨隔著桌子拍拍她的手。
“嗯。”時小念點頭,從包裏拿出錢包說道,“我也不多坐了,我還有事情要辦。”
“什麼事啊?”
夏雨疑惑地問道。
“大事。”
時小念故作神秘地道,拿著包離開,夏雨跟在她身後不停地追問,要她老實交待。
時小念回到畫廊,封德已經在裏邊等候。
見她回來,封德上前來將玻璃門關上,封得嚴嚴實實,時小念低眸見到桌子上的一台筆記本電腦。
時小念走過去在桌前坐下來,電腦屏幕上顯示著連接視頻。
她手指動了動,連接視頻。
視頻很快接通,屏幕上出現一張漂亮的臉,金發藍眸,嫵媚感十足。
是蘭開斯特莫娜。
她畫著精致的妝容卻難掩眉目間的一抹憔悴,莫娜看著她,不屑地笑了一聲,“席小念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我義父已經和你說了。”
時小念坐在桌前淡淡地說道。
“想知道宮歐這四年是怎麼過的?我不覺得我有告訴你的理由。”莫娜冷笑一聲,欣賞著她有些蒼白的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