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小念不知道該說什麼,貝齒咬著手指,嘴唇微微顫栗。
“你不用擔心,你應該明白我不會再害你了。”慕千初說道,“那我掛電話了。”
“……”
時小念無聲地站在那裏,手機裏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音。
慕千初那邊誤以為掛掉了電話,對著一旁的時笛說道,“我打完了,不錯,比想象中談話愉快。”
那聲音壓抑了多少情緒時小念分辨不出來。
“電話你沒掛掉。”時笛在那邊小聲地提醒他。
“哦。”
接著時小念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那邊已經掛斷。
時小念拿下手機,眼睛紅得厲害,她走回沙發上,低眸看著這一堆堆沉甸甸的報告,心口梗著。
四年。
四年塵封的記憶隨著包裹一齊被打開來,時小念的手摸過這些文件,眼淚慢慢淌落下來。
被亂槍射死的父親,開槍自殺的母親。
背信棄義的慕千初。
失蹤的宮歐。
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像是一個可怕的災難,帶給所有人不幸。
時小念摸著那些文件,四年了,她都忘記自己是怎麼撐過那一段時間的,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活得抑鬱而痛苦。
一年又一年,她逼著自己去忘記這些痛苦。
現在,慕千初把一切都還給她,可是卻無法把她的父母還給她。
時小念拿起一份文件看著,眼睛被淚水盈滿,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回意大利祭奠父母,今年因為宮歐的回來她都沒有回去。
也許,她是應該先回去一趟,告訴父母她現在的生活和對未來的決定。
時小念抹掉臉上的淚,抱起包裹往外走去。
律師事務所。
時小念請的律師將她的文件一份份粗略瀏覽了一遍,說道,“席小姐,這些文件應該都是真實的。”
“嗯。”
時小念點點頭,她相信慕千初不可能再騙她了。
一個人承受不了太多次的滅頂欺騙。
“不過因為有些手續都在意大利那邊辦,我建議盡快過去一趟,這些財產手續都是早辦早好,免得後麵衍生麻煩。”律師說道,“可以請Y先生再找幾個精通這方麵的律師脅助你。”
“那我應該什麼時候過去?”
時小念問道。
“越快越好,你剛剛說這位慕先生可能會離開意大利,這些財產如此龐大,他本人不在可能手續更加麻煩。”律師道。
越快越好。
時小念沉默了,明天就是全息時代發布會的時間。
“要是席小姐沒特別的事,不如我現在就幫你訂機票?”律師服務到位。
“不用了,我再想想吧。”
時小念說道,抱起包裹往外走去,一直回到車上,將包裹扔在副駕駛座上,一個人趴在方向盤上,閉上通紅的眼睛。
父親的遺產。
宮歐的發布會。
她趴在那裏想了好多和父母在一起的時光,越想心裏越難受,時小念拿出手機撥打宮歐的手機。
手機過了好久才接通。
“什麼事?”宮歐冰冷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宮歐,我心裏很難過,我想和你聊聊。”時小念趴在方向盤上低聲說道。
聞言,宮歐那邊沉默了兩秒,淡漠地道,“我現在在忙。”
“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嗎?”時小念苦澀地問道,“是不是在沒有外力因素的情況下,你都不會來主動關心我?”
“你又在我這裏索要關心,我說過,除非以前的宮歐回來,現在的我做不到。”宮歐冷冷地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時小念的眼角抽搐,眼睛泛著水光。
他都不會問她一句她為什麼難過,到底出什麼事了。
“還有話沒有?沒事我就掛了,我還有事。”宮歐聽她沉默如是說道。
“我想回意大利一趟。”時小念盡量簡短地說道,“關於答案,等我回來以後再告訴你。”
“明天就是發布會,是最後的限期,你拖延答案我就當你做了選擇。”
宮歐冷冷地說道,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時小念趴在方向盤上,閉著眼睛,睫毛被眼淚沾濕,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有哭腔,“宮歐,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怎樣?”
“你把期限設定在明天的意義就是為了新聞熱點,博得更多人的關注,創造最大化的價值。可是兩個人的感情不是這麼設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