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歐啊宮歐。
我一定明白那些讓我疑惑的事,我一定要弄清楚你眼裏的克製和隱忍代表了什麼。
時小念終於順利拿到宮歐的病曆。
兩天後,封德在英國認識的一個心理醫生飛到S市,和時小念碰麵。
用封德的話來說,在偏執型人格障礙這一領域,能勝過蘭開斯特莫娜的太少了,這個醫生或許還沒有特別卓越的本領,但絕對可以信任,不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定會認真分析。
這日,時小念手忙腳亂地處理好宮家的事務,又陪雙胞胎上了一會家教課便出門給宮歐送文件。
在去的路上,時小念開車進了一家會所。
她走進去,被服務員領著進去,走進一間包廂,包廂的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咖啡香氣,一個年紀和封德相仿的老人家坐在窗口品著咖啡,麵容溫和慈祥,是個英國人。
“您好,沃克醫生。”
時小念朝他點了點頭。
“您好,請坐。”沃克站起來和時小念握了握手,邀請她入座,在沃克的的手邊是一堆資料,其中就有宮歐的病曆,“席小姐想喝點什麼?”
“不好意思,沃克醫生,我希望您能明白我急切的心情,你看了宮歐的病曆兩天,不知道有何見解?”
時小念焦急地說道,她費盡心機偷這病曆出來就是為這一個。
沃克醫生笑著點點頭,把手中的病曆還給她,說著流利的中文,“這種治病方法我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一般來說,精神方麵有疾病的患者我們都不建議用強迫的方式治療,很容易加重病情,但照治療結果來看,又是成功的。”
“什麼意思?就是說宮歐的心理醫生並沒有問題?”時小念疑惑地問道,“可是宮歐有很多地方不對勁,難道這是治療留下來的一些遺留問題嗎?”
所以一切都隻是她想多了?
“席小姐你先別急,如果你沒告訴我這麼多的話,我確實會認為這是一次另辟蹊徑而成功的偉大盛舉。” 沃克拿起水壺為她倒了一杯水,緩緩說道,“至於你說他酒醉後的言論,可能就僅僅是酒醉,比如他會冒出以前的性格特點,可能也隻是偶爾的幾率而已。”
“沃克醫生,你會這麼說代表你有不同的想法對不對?”
時小念急切地問道,根本顧不上喝水。
“我確實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也隻是想法而已,在心理領域,我們知道的還太少了,誰也保證不了究竟是哪種可能性。”
沃克醫生說道,有些遲疑。
“拜托,沃克醫生,請你告訴我。”時小念說道,“您知道嗎,他醉酒的時候他很痛苦,我感覺得到,我想幫他,請告訴我,我該怎麼幫他。”
吃了那些藥宮歐倒在她麵前說出那些話時候,她真的很心疼,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說話會前後不一,一個狂熱,一個冰冷。
那晚上,她看著他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結合你說的那些,我有個大膽並且匪夷所思的假設。”沃克看著她,遲疑了幾秒繼續說道,“我懷疑,這位莫娜醫生並不是在替宮先生治療偏執症人格障礙,而是強迫他練習了近四年的克製力。”
“……”
聞言,時小念驚呆地睜大眼,臉色一片蒼白。
宮歐被莫娜強迫練了四年的克製力?
見狀,沃克攤了攤手,“我知道這個假設有點荒謬。”
“沃克醫生,請您繼續說下去。”時小念聲音沙啞地一字一字說道,伸手去握住麵前杯子,手指顫了顫。
“別看我這個年紀了,可我在偏執型人格障礙這一方麵的成就還遠不如這位莫娜小姐,說的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想而已。”沃克說道,“所有的精神疾病患者都缺乏一定的自我控製力,那逼迫他克製,逼迫他約束自己,從某方麵來說也算是治療。”
宮歐確實很缺乏對自我的約束力,他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計後果,全憑高興。
時小念點點頭,請他繼續往下說。
“但很顯然,除了強迫約束以外,我沒有在病曆裏看到這位莫娜小姐有任何常規的治療辦法,完全是獨辟出路。”沃克說道。
“……”
“自我有這個假設以後,席小姐你說的那些我也能相對可以解釋,宮先生是用了四年的時間去強迫自己做一個正常人,而那個正常的標準是莫娜醫生灌輸的,再加上他自己對正常人的見解。”沃克說道,“比如說他眼中最正常的一個模版,可能他比較親近的人,親人、朋友……”
“是宮家人的一個縮影。”
時小念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