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
宮歐瞪了一眼宮彧。
“我知道你累了!”
時小念瞪著他,一把掙開他的手抬起腿就跑走,宮歐看著她的背影,他當然可以立刻追上去,但終究他沒有跟上去,而是疲憊地站在那裏。
宮彧坐在長椅上看著宮歐,麵容溫和成熟,抬起手摸了摸臉上的瘀青,從長椅上站起來道,“來,哥好久沒陪你打球了,走,打一局!”
“懶得跟你打!”
宮歐不屑地冷哼一聲,坐到長椅上,雙手搭在椅背上,臉色沉著,一雙黑眸冷冷地看著別處。
“怎麼,怕我受傷了就不能打?放心,把你打趴下三回都行。”
宮彧笑著說道,一笑牽扯到傷口,他不禁摸向自己的嘴唇。
宮歐看著他那狼狽的模樣冷笑一聲,“誰擔心你的傷了?你以為你是誰?”
一個死人在這裏自作多情。
“走吧,打兩局。”
宮彧拉了他一把,被宮歐一把狠狠地甩開,宮彧被甩得往後連退兩步,咳了幾聲,更顯狼狽。
宮歐目光狠狠地瞪著他,猛地從長椅上站起來,朝著羽毛球場走去。
兩人在羽毛球場廝殺起來,宮彧身負外傷,自然不能和宮歐比,宮歐一身的怒氣難消,數次三番將羽毛球用力地朝宮彧身上扣去,砸得他幾次差點摔倒。
宮彧氣喘籲籲地站在陽光之下。
宮歐隔著網瞪向他,嘲弄地道,“如何?不敢了就滾!”
“你在跟誰說話?” 宮彧不滿地蹙了蹙眉。
“一個死人!”
說著,宮歐跳起來,又將手中的羽毛球狠狠地扣過去,宮彧沒接到,羽毛球砸中他的肩膀,砸得他一個踉蹌。
宮彧看向宮歐那張桀驁不馴的臉,明白他心裏有太多的怨恨。
宮彧撿起羽毛球拋起,握住羽毛球拍揮過去,用盡力氣大聲地喊道,“宮歐,你應該知道我當年為什麼要那麼做,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不知道!”
宮歐將羽毛球砸過去。
宮彧又將羽毛球揮過網,“我在人前做的有多好,心裏就有多憤怒抗拒,我受不了,再那樣下去,我真的會死!”
“我可沒見你死!”
宮歐大聲吼道,將羽毛球狠扣過去。
宮彧用盡力氣接住,一個彎腰將球接住拋起來打過去,“難道你真希望我死在十幾年前?”
“總比你詐屍來的好!”
宮歐吼道,要有多憤怒就有多憤怒。
“可以!如果你真要我死,我現在就可以死在你的麵前!” 宮彧揚聲喊道,將接到的球又一次揮過去。
他的話落,宮歐的身體僵硬在網的對麵。
宮歐站在那裏,任由羽毛球掉下來落在地上,他站在那裏,一隻手用力地握住手中的羽毛球拍,雙眸惡狠狠地瞪著宮彧,咬牙切齒的。
半晌,宮歐將羽毛球拍狠狠地甩到地上,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宮彧站在那裏看著他決絕的背影,也跟著扔了羽毛球拍,有些泄報地抓了抓頭發。
“大少爺。”封德走過去撿起羽毛球拍,恭敬地叫了一聲。
宮彧看向他,淡淡頜首,拍拍他的肩膀,“封德,這些年辛苦你在他身邊了,他這脾氣不好受吧?看你這白頭發都多了不少。”
“少爺對我一向挺好的。”封德笑著說道。
“嗯,宮歐身邊的知己人少,你好好做,多幫著點。他不會虧待你,我也不會虧待你。” 宮彧沉穩地道,伸手將手腕上的表解下來遞給他。
這是賞賜。
“多謝大少爺。”封德低頭接過,恭恭敬敬地道。
沒想到十幾年了,大少爺還保持著愛賞賜人東西的習慣,看來有些東西真不會隨著時間的流淌而改變。
“我還活著的事你讓下麵的人把嘴封緊,我不希望除了你們以外還有人知道,包括宮家剩餘的所有人,懂麼?”
宮彧看著封德說道。
封德抬眸看向他,“那少爺他……”
“放心吧,他就是再恨我,也不會出賣我的。” 對這一點,宮彧絲毫不擔心,他還了解宮歐。
宮歐再怎麼樣都不會把他的底真給揭了。
……
回到病房,宮歐換上時小念準備的幹淨衣服,和宮彧坐在一張小桌前呈對峙局麵。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兩個人的身上,氣氛壓抑得異常詭異。
時小念從外麵走進來,手上端著一杯熱牛奶,一杯熱咖啡,隻聽宮彧低沉的嗓音在病房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