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個傳說,時小念知道他是個有爵位在身的貴族,中國與英國的混血後代,曾遭遇過低穀,但在他的手中宮家名望與日俱增,他待子嚴厲苛責,曾經不顧一切阻攔過她和宮歐,是個極度心狠手辣的人。
她知道那麼多,卻不曾見過他。
到宮家後,時小念幾度想正式拜見宮爵,都被以忙碌為由拒見,她想宮爵是看不起她這樣的出身,所以她也就作罷。
時小念等得有些焦灼。
很久,門從裏邊被打開,保鏢走出來朝時小念道,“請少夫人進去。”
“謝謝。”
時小念點頭,抬起腿往前走去,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牢牢地握緊拳頭。
一進門,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感吞沒了她。
時小念又想起那些老古堡中的電影。
她垂著眸走進去,慢慢抬起臉,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書房,藏書比宮歐的書房還要豐富,隻是所有的家具都作舊感,看起來頗有厚重感,空氣中飄著一股味道濃烈的氣息。
像是薰香。
但也不是很香,就是味很濃烈。
時小念抬起眼往前望去,隻見一個男人背對著她站在書架前,書架靠得窗很近,他幾乎全部落在陽光之下,背光得讓人看不真切。
陽光晃過。
時小念望見他的一頭卷發,便低頭出聲道,“父親。”
“你要和我談什麼?”
宮爵站在書架前冷冷地開口,那種聲音無法形容,是一種有氣場的聲音,聽著他的話就讓人不由自主地跪拜臣服。
不知道是薰香的緣故,還是宮爵的聲音太過於淩厲,時小念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站在那裏努力平靜地道,“母親的身體不太好,也不願意喝那些藥膳湯,我想請父親在忙碌中抽出一點時間陪陪母親。”
時小念也不知道宮爵平日裏有沒有陪著羅琪,反正她是一次都沒有見到。
“知道了,你下去吧。”
宮爵冷冷地開口。
就這樣?
“好,父親。”
她還以為宮爵對她不滿已久,怎麼也會訓斥上她幾句呢,時小念轉了轉眼眸,實在受不了這裏的薰香味,說了聲便準備離開。
隻聽“砰”的一聲,書架上的書籍落下來,全部砸到地上。
時小念錯愕地看過去,沒有多想地走過去彎下腰,蹲在宮爵的身旁幫忙撿書。
“誰讓你撿的,出去!”
怒不可遏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
終於找到罵她的宣泄口了麼?這宮爵不訓斥她,她還覺得不正常。
“還給您。”
時小念蹲在地上將書捧起來遞給宮爵,手指無意地劃過他的手腕,碰上上麵的手表,那手表冰得她渾身一顫。
她頓時呆住,怔怔地看向那款手表,手表上麵似是有什麼水氣,時間也停了。
“看什麼看?平民出身就是沒規矩,給我滾出去!”
宮爵狠狠地甩開她的手,打得她的手特別疼。
“……”
時小念顧不上疼,蹲在地上抬起眸看向宮爵,這邊的陽光太過刺眼,她幾乎都看不清他的臉,隻隱隱約約看向他的輪廓。
“走!”
宮爵在她身上踢了一腳,轉身離開,朝著後麵的書架走去。
“……”
時小念被踢得跌坐在地上,心底沒有太多的憤怒,卻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疑問。
好冰。
她看向自己的手,指尖還殘留著那一抹冰冷,怎麼宮爵戴那麼冰冷的手表,好像冷藏一過去,太奇怪了。
那表上的時間明顯也不在走,他戴著做什麼?
時小念從宮爵的書房走出來,一直盯著自己的手,心生疑竇。
……
入夜,宮歐、時小念和雙胞胎坐在花園餐廳裏用餐。
宮歐和時小念兩個人都是若有所思,沒有什麼大多的話,宮曜小小的一個孩子更是一貫冷酷。
愛熱鬧愛聊天的宮葵這下被憋壞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鬱悶得飯都吃不下了,“你們聽不到我說話嗎?”
宮歐恍過神來,一雙黑眸銳利地看向時小念,隻見她拿著刀叉在盤中劃著扇貝的殼,一刀又一刀。
“你準備把這殼給吃了?”宮歐低沉地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愛好?”
“啊?”時小念愣了下,回過神來,看到自己切著扇貝殼,頓時有些窘,連忙將貝殼放到一旁。
“怎麼了?”宮歐問道,嗓音磁性。
吃個飯還走神,他在她麵前還走神,在想誰?
“沒什麼。”
時小念搖了搖頭,低頭去切料理,想想她看向宮歐,認真地問道,“宮歐,有沒有這樣一種技術,就是那種名貴表壞了,放到冰箱裏冷藏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