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的臉色一白。
Mr宮坐在她的身旁,銀色身軀上是一道一道的痕跡,它的頭微微動了動,說道,“那你……”
話還沒說完,就聽時小念有些激動的聲音響起,“Mr宮,這奶茶是誰讓你送過來的?”
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啞了。
“是宮先生。”
Mr宮如實相告。
是宮歐,是宮歐讓它送來的,時小念的記憶一下子回到多年前,回到她第一次懷孕的時候,那個時候宮歐千方百計地要她打掉孩子。
又是這樣。
又來故技重施。
他怎麼能這樣,他究竟要給她下幾次藥才滿意?怒意瞬間充滿了時小念的全身,她把杯子用力地放回床頭櫃上,站起來就走。
吵吧。
也許她和宮歐之間真的缺少一場大吵大鬧,這件事總要一個人妥協才可以,他是偏執狂,可她也是固執起來不願意放棄的人。
時小念大步往外走去,本以為宮歐會偷偷站在外麵等她喝下奶茶,結果外麵隻有女傭她們。
“見到宮歐了嗎?”
時小念問道。
“我剛剛有見到,二少爺好像往農場那邊走了。”女傭答道。
時小念立刻往外走去,女傭們連忙跟上,她道,“你們不用跟著我,我就在家裏走走。”
“是。”
女傭們應聲。
時小念大步往外走去,一路走出宮家的大門,朝農場的方向走去,那邊正是萬花盛開,草木皆盛,美不勝收,萬紫千紅若花海一般美得眩目。
時小念走過去,沒有見到宮歐,隻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年輕農夫正在賣力耕種,臉上有汗水淌下來。
她走向前正要詢問有沒有見到宮歐,就見那年輕的農夫鋤完最後一下,轉身朝著一旁的房子裏走去,“二少爺,今年的收成應該很好。”
宮歐?
他真的在這裏?
時小念朝著那房子走過去,又聽到一個女人嬌嗔的聲音傳來,“你看看你,一頭的大汗,讓二少爺看了像什麼樣子,快擦擦。”
聞言,時小念朝著房子的窗口走去,站在窗邊往裏望去,腳下踩壞了一株綠油油的草。
這個小房子隻是個木屋,是宮家建來讓農夫們平時休息的場所,很簡潔,木屋裏,映入時小念視線的是一對男女。
一個年輕的女人拿著毛巾正替農夫擦著臉上的汗水,農夫拿下帽子直往她的手上蹭去,被女人笑著嗔怪。
女人的肚子有些隆起,看樣子是懷孕了。
時小念偏過視線,隻見宮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翹著一條腿,一手隨意地擱在膝蓋上,腕上的表價值連城,一雙黑眸冷冷地看著農夫夫婦,薄唇緊抿。
他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氣息,和這樣簡單的木屋格格不入。
時小念不明白宮歐怎麼會走到這裏來,是要看看農場的莊稼好不好麼?他平時什麼時候管過這裏的事了,而且還在跟她爭吵之後,他會不會狀態恢複得太快了。
裏邊,農夫故意將臉往自己妻子的手上蹭,女人笑著打斷他,轉眸看向宮歐,恭敬而拘謹地道,“二少爺,他這人就跟個小孩子似的從來不分場合,在您麵前失禮了,抱歉。”
“……”
宮歐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他們兩個。
那眼神讓農夫也打怵住,感覺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似的,有些緊張地站在哪裏,他妻子站在一旁道,“這裏簡陋,沒什麼招待二少爺的,不如我倒杯水給您吧?”
“……”
宮歐冷冷地看著他們,還是一句話都沒有。
農夫夫婦頓時更緊張了,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他們本以為宮歐是來視察一下他們的工作,沒想到宮歐坐這裏就不走了。
宮歐的臉色還那麼冷漠,這是來追究他們什麼的嗎?
“二少爺,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
農夫小心翼翼地問道,背彎得更低了。
時小念站在窗外望著宮歐的側臉,他的視線不在這邊,沒有看到她在偷看。
宮歐坐在椅子,黑眸環視了一眼木屋內部,視線忽然落在農夫妻子隆起的肚子上,薄唇微張,聲音冷冽地道,“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夫妻都是拿宮家的錢在做事,但現在做事的隻有你,沒有你的妻子。”
聞言,農夫夫婦慌了,農夫連忙說道,“對不起,二少爺,這事是我自作主張,如果上報我妻子懷孕的話,她的錢就拿得少了。可我發誓,雖然我們沒有上報,但我把兩人份的工作都做了,真的,我沒有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