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宮葵看著好玩也跟著做起家務來。
於是小小的別墅裏,兩個不到六歲的小孩子賣力把家具、裝飾擦得一塵不染、閃閃發光。
宮曜更是恐怖,地板上沾了一點小東西,他就趴在地上擦了整整一個小時,擦得宮葵湊過去,以為地板上能擦出什麼地板公主的寶藏。
時小念一次次去勸他們做擦了,宮曜不聽,就是做家務,後來被宮歐厲喝一聲,他終於停了下來。
結果,他轉移戰場,抱著一個抱枕走到牆邊,直接盤腿坐下作冥思狀,一思就思了兩個小時。
這個年紀正是愛鬧愛玩的時候,時小念不懂宮曜怎麼就能一坐坐兩個小孩子。
從宮曜的反常上,時小念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真的要想點辦法。
夜晚,時小念試圖再和宮曜溝通一次,他卻倒頭就裝睡了,時小念蹙著眉頭走出臥室,回到自己的房間。
宮歐已經坐在床上,身上穿著睡衣,一頭短信半幹,一滴水珠從下巴上劃落下,滑到脖子上,滾過突起的喉結,性感無比。
“我從來沒有見過Holy這個樣子。”時小念走過去說道,柳眉微微蹙著,“宮歐,我們應該怎麼辦啊?”
“替他出頭!”
宮歐冷聲道。
“我今天也這麼和他說了,我說去澄清誤會,對方一定會知道弄錯了道歉的,結果Holy卻變成了那個樣子。”時小念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真的沒見過他這樣,我有點慌,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年輕父母都會遇上這樣的親子問題,也許發生在宮葵身上她會更知道怎麼做,可發生在宮曜身上,她莫名地慌。
“有什麼好慌的,一切有我!”
宮歐沉聲說道,將她一把摟進懷裏,低下頭在她的發心親了一記,她發間的香味讓他連呼吸都感覺到舒服。
“因為他是Holy。”
時小念低聲說道。
“所以呢?”
宮歐低眸看著她。
幽幽的燈光下,兩個人並肩坐在偌大的床上,灰色的被子蓋住兩人,時小念屈起自己的雙腿,雙眸淡淡地看著前方,“宮歐,有些話我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
“……”
宮歐的目光變深。
“其實我對小葵和對Holy的態度一直有所偏差,如果小葵做錯了事,我會嚴肅地教育她,可對Holy,我總是習慣性地想一想。”時小念說道,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媽媽做得特別失敗。
“……”
宮歐的眉頭擰緊。
“你知道麼,宮歐,這麼多年,我對Holy印象最深的一個畫麵不是他被莫娜劫持,也不是他偶爾會笑的時候。”時小念輕聲說道,“而是他站得離我遠遠的,然後朝我鞠一下躬,帶著該有的禮儀,卻也帶著疏離。”
“……”
宮歐無聲地看著她,更加用力地將她往自己懷裏帶。
時小念靠在他的胸膛上,苦澀地道,“其實自從我把Holy他們帶到中國以後,我們關係已經好了很多,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對我也親近不少,是真的願意當我是媽媽,哪怕他從出生就不在我身邊。”
“……”
“可即便是這樣,可那個畫麵還是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海裏,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拚命地告訴自己,那隻是被教出來的禮儀,是代表了禮貌。”時小念低聲說道,到最後聲音有些啞住,“可每次看到他向我鞠躬,我都覺得他離我好遠好遠。”
然後,她就會忍不住想到,雙胞胎出世的時候,宮曜就遠離了她。
宮歐聽著,大掌壓住她的腦袋往自己身上靠,嗓音低沉磁性,“這些話為什麼不早和我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時小念低聲說道,“就像今天Holy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宮歐,我真的是個失敗的母親,再來一個寶寶,我真的教得好嗎?”
人就是這親,一旦否定了自己一個點,就會全麵否定自己。
“胡說八道。”宮歐不悅地打斷她,“你是我見過最好最漂亮的女人,你連我這樣的男人都能征服,會教不好一個孩子?”
還真是特別的安慰方式。
“可那不是別人,是Holy。”
時小念說道,那是Holy,明明年紀那麼小,可你看到他眼睛的時候就會覺得他很有自己的想法,讓她不敢用對宮葵的方式去對他。
“那他也是我們的兒子,他還不滿六歲!”宮歐強調這一點。
在時小念眼裏,宮曜簡直就是成年人,不敢教不敢斥,在他這裏,不過還是個智商不夠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