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人說過,和孩子交流選擇和他們平視,他們會感受到尊重、平等。
時小念蹲在宮曜麵前,打開旁邊的箱包,微笑著說道,“爸爸媽媽在浪花嶼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好,過幾天就回去,我給你準備了點東西,你衣服換得勤,所以我給你準備得多一些。”
時小念指了指包裏的衣服,宮曜一臉淡漠。
她又拿出一盒梅子,在宮曜麵前晃了晃,“吃水果的時候看你吃這種梅子吃得最多,所以我又去買了兩盒,回去的路上你也可以囑,但不要多吃,會影響食欲的。”
“哇,Mom好好哦。”
宮葵用手肘拱了拱身旁的宮曜,宮曜看著時小念手中的梅子,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表情。
時小念把梅子放回去,然後拿起兩條牙膏,也不管宮曜聽不聽便徑自說道,“你的牙齒沒有小葵的健康,所以不能和她用一樣的牙膏,這是我谘詢過幾個醫生以後定下的牙膏,你以後就用這種的。”
“……”
宮曜站在那裏不動。
“還有,襪子我也給你換了,這種薄一些,不容易出汗。”
“……”
“哦,對,我還給你們做了一些食物,有麵包有水還有一些零食小吃,放心,都不會蛀牙的,適合你們吃。”時小念在箱包裏翻了一堆。
宮葵蹲在那裏扒了一堆,嘟起嘴巴,怨念地道,“都是Holy喜歡吃的,都沒有小葵愛吃的。”
“你有什麼是不愛吃的?”
時小念問道,宮葵的吃貨屬性遺傳宮歐遺傳得一模一樣。
“對哦,我都愛吃。”
宮葵這才意識到這一點,傻傻地笑起來,一抬眼,隻見宮曜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Holy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懂禮貌了,連謝謝都不說一聲。
麵對宮曜的冷漠,時小念苦澀地勾勾唇,站起來將箱包遞給一旁的查爾斯,說道,“查爾斯管家,那一路上就麻煩你照顧兩個孩子。”
“這是我應盡的責任。”
查爾斯低頭。
“Holy這幾天睡眠不好,睡覺之前讓他喝杯牛奶。”時小念淡淡地說道,“還有,最好讓Holy和小葵分兩個房間睡。”
“這是為什麼?”
查爾斯疑惑,兩個孩子現在還小,不用分開吧。
“Holy責任感太重,和小葵睡一起夜裏總是會想著給她蓋被子,這對他不好。”時小念說道,宮曜也是需要休息的。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誰也沒有強迫宮曜什麼,但宮曜自小的責任感就重得嚇人,有時候時小念都會猜疑這麼小的孩子是不是也有壓力。
“是麼?”查爾斯震驚,“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宮葵大聲地道。
宮曜站在那裏,小手不由自主地攥成拳頭,低著頭,眼中掠過一絲意外。
她怎麼知道他會夜裏醒過來?
她隻是有一點點在意他而已,一點點而已。
“那少夫人,我們走了。”
查爾斯朝時小念說道。
“好。”時小念點點頭,和宮葵擁抱告別,她看向宮曜,眼中寫滿奢望,“Holy,跟我抱一下好嗎?”
話落,周圍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
“……”
宮曜站在時小念的麵前,黑瞳盯著她幹淨的指尖,眼睛眨了兩下,最後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沒有留下一點聲音。
查爾斯皺了皺眉頭,跟著宮曜離開,一群人都跟著離開。
隻有時小念站在那裏,望著他們的身影一點一點遠去,望著那個身影那麼小,卻那麼冷。
風吹疼了她的眼睛。
她閉上眼,長長的眼睫毛上沾上濕意,真得是風太大,吹得太疼了。
宮曜和宮葵就這麼走了,時小念在碼頭邊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頭發上、肩上落滿櫻花瓣,久到宮歐不耐煩地催她回去。
時小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小別墅的,她站在外麵,望著白色的別墅,小小的庭院裏停著跑車,種著花草,柵欄上的風車在不停地轉著。
每個角落裏都有兩個孩子的影子。
初到的那個晚上,兩個孩子灰頭土臉地站在他們麵前,帶著倔強和塵土,用行動告訴她他們有多想自己的父母。
後來,宮歐每次給他們穿衣服都穿得雞飛狗跳,宮葵滿庭院亂躥亂跳,宮曜淡定如個老先生一樣,盤坐在那裏靜靜的冥思。
每個角落,都有回憶。
想著那些,時小念忍不住笑起來,抬起手摸向柵欄上的風車,一摸過去,便看到一個漂亮的小男孩站在她麵前,嗓音故作老成鎮定,“嗯,我也覺得這個風車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