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為了這個事情。
這麼說,蘭亭真是不知道她就是宮歐的太太,也是夠奇怪的,隻要看過宮歐的新聞,多多少少應該認識她這張臉孔。
偏偏蘭亭不知道。
她都不用編理由說為什麼早上不送花,蘭亭自動代入認為她是被宮歐欺負了難受。
“蘭先生不用覺得抱歉,像我這種采花女身份卑微,被人欺負正常得很。”
時小念淡淡地說道,如果說她之前從來不承認也不否認自己是采花女,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一種欺騙,那麼這一刻開始,她開始真正誤導蘭亭。
聞言,蘭亭臉上的內疚更深,“你……還好麼?”
時小念站在那裏,低下眼,苦澀地一笑,“好不好又能怎麼樣,被欺負就是被欺負了,還能如何,難道去找你口中的那個大人物報仇麼?”
“席念。”
蘭亭皺了皺眉。
“花籃我放在這裏了。”時小念抬起眸看向他,她的眼睛泛著紅,正巧印證了她此刻的心情難過。
蘭亭更加過意不去,低眸看著她手中的花籃,“這個時候你還想著給小琪送花?”
“小琪的性格雖然不夠可愛,但這幾日相處下來,我真的很喜歡她。”時小念說道,聲音有些低啞,“昨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小琪受驚不小,我想,這些她喜歡的花能安慰一下她。”
“……”
蘭亭目光滯住,定定地看著花籃裏的那些花,道,“難為你還想著小琪,而我卻什麼都沒能為你做。”
“你又能做什麼,那不是個大人物麼。”時小念苦澀地說道,“大概這就是我的命吧。”
蘭亭看著她,“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哪敢呢,你沒有必須救我的義務,再說,我該恨的是那個人,不是嗎?”時小念低著眼,難過和悲傷不用裝就表現得很自然。
燈光下的她是那麼楚楚可憐,令人忍不住激起保護欲。
時小念將花籃放到一旁的茶幾上,低著頭慢慢轉身,嘴唇慢慢抿緊,心中打著鼓。
她不知道她這一招以退為進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走出兩步,蘭亭叫住她,“小念。”
他叫她小念。
時小念停住腳步,沒有回頭,蘭亭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聲音有些低,“你是不是真的很恨那個人?”
時小念閉了閉眼,然後轉過頭,眼睛紅得比剛才還厲害,“蘭先生,我是個女人,被人欺負成那樣我不該恨嗎?我恨不得殺了他。”
“……”蘭亭聽著她的話,目光深了深,沉默半晌後像是做出決定,說道,“小念,你跟我來,我讓你見個人。”
聞言,時小念的心髒如鼓在打,跳動得厲害。
“什麼人?”
她裝作一無所知。
“你來就知道了。”
蘭亭說道,轉身往樓上走去,時小念跟著他走上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完全沒有力氣,臉上冒出大汗。
現在這個劇情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時小念跟著蘭亭一直走到樓上,樓上比樓上多了一倍不止的人,還有些都是穿著便服的人,好像是浪花嶼上的住戶。
這裏所有人都受蘭亭這個大善人的恩惠,所有人都聽命於他。
某扇門前,有好多的木板子掉落在地上,房門虛掩著,有什麼抽打的聲音傳來,時小念的臉色頓時一白。
蘭亭帶著時小念走到門前,回頭看向她,說道,“小念,我知道你隻是個普通的采花女,我現在開門,你不要被嚇到。”
“你到底要讓我看什麼?”
時小念問道。
“一個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想看到的人。”蘭亭說著便上前打開房門。
房門被慢慢打開,首先進入時小念視線的是兩隻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腳,腳上的那雙鞋時小念再熟悉不過。
那晚給雙胞胎買衣服的時候,她給宮歐也挑了雙鞋,很便宜,但宮歐很喜歡,一直穿著。
“……”
時小念的呼吸刹那間滯住,門打開得越來越大,然後她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宮歐,他雙手被反綁著,整個人倒在地上,有三個仆人或拿著鞭子在抽他,或用腳踢著他。
一腳又一腳。
聲音響亮。
宮歐身上的衣服都髒了,胸前更是被抽得撕開一條縫,臉色有些青,嘴角掛著一抹血,正咬牙忍著疼痛。
宮歐。
時小念呆呆地望著他,嘴唇顫栗得厲害,不是說有辦法逃出去的,不是讓她回家乖乖等著麼。
他的辦法就是在這裏受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