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地咬住粉,顧千夢忽而感到口有些窒悶。
甚至,就連顧千夢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和祁燁道歉。
正想轉過身,她的眼前卻橫來一隻過於好看修長的指,以及,他手裏的那隻高腳杯。
褐色的酒波沿著杯壁,正輕輕遊曳,蕩起細小的花朵,反射出那抹瑰奢的光芒,迷惑著人的眼球。
“不隻戴豬毛,臉上也抹得像鬼。人不做,改做豬頭--不知道本少爺有潔癖?”一道冷然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緩緩吐出。
雖然,顧千夢不介意自己在祁燁眼裏是美是醜,可他這句話總歸太挫傷一個女人的自信。
“哪有這麼醜?”顧千夢暗惱地低下頭,她隻化了淡妝,可沒想到在祁燁眼中是這麼醜。
“貌似你自我感覺還很好?”冷冷地笑出聲,祁燁角微扯,諷刺地質問,“誰放你進來的?”
眼神一顫,顧千夢抬起頭,硬是吞著一口窒悶的氣息,難堪地望向祁燁。
他的意思是,她沒有資格出現?
“我有這場宴會的邀請函!”挺直腰板,顧千夢不須臾從包中取出暗紫色的邀請函,示意給祁燁看。
接著,腳跟後退幾步,顧千夢不再看他。
細微地移動腳跟,祁燁單手插在口袋的縫隙中,稍稍垂下眼瞼,濃長的睫羽在臉上落下迷人的投影。
更是以極完美的姿態擋住顧千夢的去路。
“經過我的準許麼?”漫不經心地握住酒杯啜飲,祁燁皺眉,輕佻地望著她。
“既然我有邀請函,便是客人!那為什麼要經過你的準許?”咬牙切齒地咬出字,顧千夢算是看出來了,祁燁這是沒事,故意找茬。
“這場宴會被我包了!這,在你眼中的每一樣東西,都屬於我!”祁燁抬起沉暗野性的眼眸,對她戲謔地輕笑。
特別是他在說,每一樣東西都屬於他的時候,很霸道。
“我現在讓你滾。”祈燁冷冷地道。
顧千夢猛地瞪大美目。
舒緩的音樂依舊悠揚,遊曳在宴廳的每一個角落,婉轉,聆聽--
奢華的奧地利水晶吊燈盤旋在屋頂,旋轉,垂射無數道光線。
本沉浸在歡笑和交談中的眾人,這時都停止了優雅曖昧的舞步,好奇不解的目光投射而來。
那些眼神,那些打量,就好似一張網,錯錯開開地編織。
“對不起--我隻是,原以為這場宴會的主辦方是我的故人。”顧千夢急於穩住聲音,平靜地解釋。
“怎麼,你還有這麼有錢的朋友?”祁燁當即嗤笑。
故人,這兩個字可以用來修飾前男友?
可真是沒心沒肺。
顧千夢不出聲。
“這麼缺錢,所以要去做司機,所以急著找那個男人?”疑問的詞句,在祁燁說來卻無比肯定。
“夠了!”顧千夢眼瞳酸澀,皇甫聿說南宮晨會出現,她根本不知道宴會的主人會變成祁燁,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出現!
顧千夢將酒杯端放在身側的餐桌上。
“我馬上就走--”
頓時,祁燁望著顧千夢的眼神一躍。
“這麼著急走?”忽而,一道嬌聲從身後傳來。
蘇容顏穿著一襲寶藍色晚禮服,盡顯優雅,高貴。
長長的卷發盤成美麗的發髻,由一根玉珠發簪挽起,她一出聲,便引起眾人的注目的探視。
勾淺笑,蘇容顏先狠狠望了眼祁燁身邊的女伴。
複又看向顧千夢。
“好戲還沒開始呢,現在走不合時宜吧?”走至酒桌前,蘇容顏親昵地挽住顧千夢的手臂,笑了兩聲。
“抱歉,我想先失陪。”顧千夢想推開蘇容顏。
蘇容顏突然對她獻殷勤,準沒好事。
“哈--你這件禮服,不是去年的款式麼?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在這樣的宴會上穿錯衣服--”
果然,蘇容顏突然花容失色地大叫,手再按在顧千夢的裙擺上,無奈地道,“知道不知道,這樣的差錯,可是對宴會主人的不尊重呢。”
緊接著,蘇容顏輕笑,說了一句顧千夢聽不懂的日文。
眾人頓時優雅地失笑出聲。
眼神繚亂,顧千夢隻想拉回裙擺離開。
可她剛走一步,卻被意外出現的腳跟絆倒。
“啊--”
伴隨她意外錯愕的驚呼聲。
手沒在意抓著餐桌的餐布,猛地撩開。
嘩啦啦--
餐桌上的飲料,餐盤,湯料,全被扯落,再猛地摔到地板上,發出刺耳的碎響。
是祁燁--
剛剛故意絆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