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輕輕撩撥幾下,蘇容顏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唇角再次湊在顧千夢的耳邊,“聽說祁燁昨晚剛下飛機,是因為我給他打了電話,我都說了,我信不過你。”
趁機抓住蘇容顏的領口,顧千夢輕易地質問,“要怎麼做才行?”
“你,站著吧。在我可以看見的地方,一直站著。除非我氣消了--”不屑地甩開顧千夢,挑剔的腳步移開,蘇容顏金光閃閃地從走廊的過道裏消失。
很快理解蘇容顏的意思,不過是想看見她低頭的樣子,來彌補昨晚所受到的侮辱,顧千夢快步跟上蘇容顏,來到一家餐廳。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看著對麵的南宮晨,蘇容顏眼中透顯示好奇,端坐下來之後,便開門見山地質問。
不說話,南宮晨伸手鬆了西裝的紐扣,正想倒酒,卻看見身側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目光先是一愣,他起身,望著她!
顧千夢盯著蘇容顏,正想她會怎麼為難自己,無比悲傷自己的處境,那一雙渙散的眼眸剛稍一扭開,看到南宮晨赫然地站在自己的肩胛旁,那一雙深邃疑惑的眸子望著自己,她一霎雙眼瞪著,被看得窘迫。
南宮晨淡淡地掃過她的臉,看著她眼中透顯示的那抹不安和局促。
不知道該笑還是哭,顧千夢苦著臉低下頭。
這下,南宮晨不作聲,一邊看著她的樣子,一邊伸出手來,慢慢地解開西裝的紐扣,旁若無人地當著顧千夢的臉,脫下外套,顯示那一色白的襯衫。
顧千夢剛一抬頭,就想死地閉眼。
不可否認,那簡單的白襯衫,,穿著他的身上,真的很好看。
就像從前,那身校服,明明難看得紮眼,可穿在他身上,怎麼看怎麼有型。
不過,那都是從前,過去,而眼下,是現在。
眼神猛地變換,蘇容顏先是好奇地望著南宮晨,再看到顧千夢故意垂下眼眸。
“我去下洗手間。”起身,蘇容顏提起手袋,踩著高跟鞋離開。
“千萬不要跟著。”臨走之前,特別對顧千夢吩咐。
眼中盛滿了錯愕,顧千夢隻立在原地。
這時,南宮晨再當著顧千夢的臉,把自己的領帶給緩緩地扯落了下來,舒服地喘口氣。
“先坐吧。”南宮晨自己也端坐下來,“她不會再來了。”
蘇容顏那麼明顯離開,就是讓南宮晨和顧千夢單獨相處。
這點逃不過南宮晨的眼睛。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定了定神,顧千夢扣著手指轉過身。
“怕什麼呢,怕我?”手背被他抓住。
南宮晨稍一用力,又輕鬆地放鬆。
“坐。”
簡單的一個字,帶著無形的壓力。
“你不坐,我就更加好奇了。”
猛地,顧千夢抬眸望著南宮晨,“什麼?”
隱隱察覺他有話要說。
“看見我,你逃什麼呢?還到處說我壞話,特別是跟我女人亂講,是想讓她離開我麼--我們,從前很熟麼,對於一個女人,對你,我到底又能報複你什麼,說說看。”
修長好看的手指支起精致透明的高腳杯,南宮晨饒有興味地望著顧千夢,深邃的星眸中,帶著一絲迷惑,而後彌漫著空洞。
那晚的話,果然,南宮晨都聽見了,這次是想找她攤牌麼?
顧千夢說,“那些話,我知道你都聽見了,以後見麵,大家都不要繞彎子。”
“喂,你是不是欠了我什麼東西?”南宮晨疑惑地質問。
“現在,我可能欠任何人東西,也不欠你的!”
目光看著南宮晨,再劃過一道亮光,顧千夢冷笑著道,“倒是你,之前走得那麼輕巧,我,給你打過那麼多的電話,都沒有任何回應,不過那些事都沒必要提了--都過去了--但是南宮晨!我不欠你,不欠你的!”
眼角猛地伸縮,南宮晨質問,“告訴我--什麼電話,你打了什麼電話?”
靠在牆壁的座位,幹淨的玻璃窗外,晶瑩潔白的雪花靜悄悄地,帶著悲傷,飄落在地麵上,安靜得不帶任何聲音。
片刻的怔忪,顧千夢頓時愣住幾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意外南宮晨的聲音,聽了那麼低沉,好似醇厚的大提琴,重要的是其中含帶有種壓抑的成分,容易讓人產生幻覺。
傻傻望著南宮晨眼中的迷茫,顧千夢突然看不懂他,甚至有那麼一秒鍾,被他眼中的迷惑所感染。
眼前的這個南宮晨,真的和從前的南宮晨不一樣,卻又明明是同一張臉,同一個人。